萧旦打好绳结,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将他推到墙边,匕首重又抵上他的喉咙,冰冷的刀锋激得穆霜白的喉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抓着他,一脸疑惑:“这么久不见,霜霜你退步了?”
她很清楚刚才他是有机会挣脱的,但不知道为何,对方似乎没什么还手的打算。
绳子捆得极紧,穆长官便也不再挣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解释。
“他现在连笔都拿不稳,当然打不过你。”一直冷眼旁观的宁医生突然道,“双手双腕的筋脉严重受损,再不好好养伤,这手就该废了。”
萧旦拿着小刀的手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你怎么了?”
“小伤。”她得到了极其简略的回答。
宁医生则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侧,动作粗暴地扯下他被绑在身侧的双手上的皮手套。穆霜白手上包裹的绷带已再次被鲜血浸染,凝结的血液使得纱布紧紧地包在伤口上,轻易拆不开。宁医生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暴力拆开,最后还是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小心地割开了绷带。
看到伤口全貌的萧旦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人的双手从手掌到手腕一片血肉模糊,尤其是手腕上那一圈血洞,几乎深可见骨。
“你这是……刑伤?”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且是今天才有的新伤。”宁医生语气淡漠。他用小巧的手术刀在面前惨不忍睹的手腕上比比划划,末了舔着嘴唇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锦书,想问什么就问吧,他要是死不开口,我很乐意把他还完好的手筋都给挑了。”他又低头看了看,“脚筋也一起处理了吧。”
穆霜白无奈望天,共党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残忍的人才了?
萧旦却仿佛没听见宁医生的话,而是严肃地盯着穆霜白,问道:“谁干的?”
“特高课呗,他脖子上还有个针眼呢。”似是不满自己被无视了,宁医生接着抢话,“虚弱、疲惫、面部潮红、头疼,多半是由抗胆碱能药物引起的。其中最常用于刑讯逼供的,只能是东莨菪碱了。”
一言中的,穆长官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不等对方追问,他主动道:“佐佐木华的身份暴露,特高课现在正全力追查同党。今晚的陷阱,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他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冒着风险救人,本就是为了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与其继续听这变态医生考虑如何处置自己,倒不如先转移话题。
宁医生和萧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紧张低沉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三人同时看去,就见骆南精神抖擞地站在里间房的门口,身上还穿着穆霜白的风衣。
不用问也知道他想听的是哪一句,穆霜白便又重复了一遍:“佐佐木华,身份已经暴露。”
“那他人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么?”南叔快步上前,一叠声地追问道。
“我不知道。”对方摇头,“他下落不明,阿辜和斋藤正派出大量人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