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重重的马蹄声落入厅内——有人来了。
只是呼吸一瞬间的功夫,众人便见得一位翩翩少年从门外大踏步而来。
来人黑亮的长发飘逸在风中,剑眉微蹙,漆黑的眸子流露出沉静稳重的淡定气息。
他身穿淡紫镶边大锦袍,腰系素黄色汗襟,脚踏暗金锦绣布靴,一身英气逼人。
虽然外面大雨倾盆,但他却是滴水未粘,灵力流转,锦袍无风自动,不怒自威。
伸长的脖子像突然被人蒙头打了一拳似的的,腾的低垂下来,肩膀也耷拉着,原来不是皇上……
只有陈炫看到这个身影时,一颗心呼的放下了,粉嫩的小脸稍稍晕上一层嫣红,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水灵灵的一双杏眼波光流动,跟随着那个冷酷的身影晃动,与大厅之内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忽然又听得一声,“宰相大人来了!”
全场齐刷刷的盯着那扇朱漆木雕大门门口。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异常紧张肃穆,只听到吞口水的声音。
不负众望的,当朝宰相娄一鸣携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款款而来,而且看他对少年的态度是恭恭敬敬不敢怠慢。
早已说明此次只是微服出巡,所以厅内各人见了也不知是行礼好还是不行的好,都尴尬的坐着,向那位青年人行注目礼。
不是说当今圣上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吗?眼前这位年轻人如何看也不似有四十的样子啊,众人心中生疑却又不敢造次,能与宰相大人同行之人,就算不是皇上,他的地位也应是相当显贵的。
大厅再次沉静了下来,但如果你用心听,便能听到许多疑问的声音。
娄宰相先打破了这场尴尬的沉静,他锊了锊半白的胡子,眯着一双老眼悠然道:“忆妈妈,贵客到来,怎么不出来迎接啊?”
声音非但不洪亮反而带着些许亲切的笑意,但就是这声音却让人不敢小觑。
有种威望不是通过暴力赢得而是通过让人心悦诚服而获得,说的便是娄宰相这种人。
娄宰相基本上是个好官,他不是妄臣,不会在皇上他老人家耳朵边打小报告诬陷良臣。
但他却也不是那种冒死也要直谏之人,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做到坚决不做。
他从来没有收刮过民脂民膏,没有欺压过善良的老百姓,也没有看谁不顺眼便借他宰相的大名将之除之而后快。
这年头有权人嚣张跋扈,有钱人骄横霸道,能做到他这样的,基本上就是个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