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同你解释什么?倒是你,你同我解释解释,当初你招惹我时,为什么不说你有婚约在身?”胡七冷冷地看着景天的醉态,心中又燃起一丝愤怒。
“我与卿卿是指腹为婚,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待她如亲妹妹。我去父亲的居室前跪了一整夜,连母亲都来替我说情,可父亲还是不同意我退婚,最大的让步便是让我纳你为妾。我本是家中独子,不该如此任性。但是我……”景天红了眼圈,偏过头去用手擦了擦鼻子,声音中竟带了些更咽,“小七,我真的想娶你。”
景天的可怜模样,像极了街边没了家的小狗。胡七心软了一分,原本还想说些狠话,现在也说不下去了,只淡淡道:
“之前,你问我愿不愿意嫁与你,我允了。是因为我以为,你会将我明媒正娶。但那日你说,我若嫁进你家,只能做你的妾。”胡七苦笑两声,“你看我,像是愿意委身于人的样子吗。”
景天低下头,不再看着胡七。
胡七起身,绕至景天身边,“那日我给了你两巴掌。第一下,是气你隐瞒婚约负了我。第二下,则是替你的卿卿感到不值。我打完你,你捂着脸骂我性子太烈,要娶回家铁定把你家的屋顶掀翻。你说的没错,我胡七宁愿此生不嫁,也不愿意与他人共侍自己的丈夫。”胡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们身份悬殊,你是知府独子,而我只是一介乡野粗人,自然是配不上你。”
景天神色诧异,猛地抬起低垂的眉眼,“不,小七!我从没这样想过!”说着,伸手就要去拉胡七的手,胡七却被只大手拦住腰身,拉到一旁,景天的手就那样顿在半空,手里空无一物。
“景公子,你醉了。”一个冷冷的男声从胡七的耳边传来。
“今日是李公子的文定之喜,还望李公子不要做出辱没家族名声的事情来。”那男人在胡七腰间的手倒是温柔,语气却是冷若寒霜含着几分怒意,叫胡七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景天看着李青神色冷峻,高大的身躯护在胡七身前,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双目无神,急促地喘息着。
李青瞟了一眼摊坐在地的景天,转头对胡七笑意温柔的说道,“小七,我们回家。”说着就攥住胡七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马车走去。
刚上马车,胡七就松开了李青的手,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上茶水,刻意地撇过头去,不去看李青。
她今天在李青面前,也算是失了态。
对景天,她心里是恨的,也确实想给景天点颜色看看,但是今日李青同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够让景天难受一阵子了。虽说李青帮了她,但这个李青今日与她似乎太过亲昵了些。
她倒不在乎这些,两千岁的狐狸多少见过些世面,可这李青不会是什么登徒子吧?如果他是登徒子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他果真是贪图她的美貌,所以才亲她,搂她,抱她,为她点唇。
想着想着,胡七不自觉地蹙起了眉,露出厌恶的神情。
李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出神,眼睛眯起,手里细细磨搓着杯盏上的花纹,轻声问道,
“小七,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嗯?”胡七回了神,心里一惊,莫非他听到了我的腹诽?心虚一笑,道:
“没有没有,我在想......想事情。”
“在想那位景天公子吗?”李青声音一沉,把弄着杯盏的手顿了顿,“我也在想,今天你在船上的举动很奇怪。虽然我大概猜到了,前些日子我去知府大人府上办事,知府大人同我说,家中的景天公子被一位酒肆的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还叫我为他想想法子。今日你在船上的举动有些失态,我便猜到了,或许你就是那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