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般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
天山白雪,海上礁石,火红的婚服。
她脑海里浮现出残破的景物,心脏却犹如被钝击,抽抽地疼起来。
她疼得皱眉,不由得用力捶打了两下心口,疼痛的感觉却愈演愈烈,让她有些窒息。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却越来越多,渐渐的喉咙也更住了。
男人见她哭了,匆匆上前几步。
可碧春剑寒凉的剑刃却抵在男人脖颈处的伤疤上。
“你是谁。”
胡七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出汗,持剑的手臂随着急促的呼吸轻微颤抖。
“小七。”男人眉头紧蹙,不惧剑光,微微向前迈了一步,剑刃在他的皮肤上划破一道血口。
细密的血珠沿着碧春剑的剑身滴落到地上,像是开出几朵血色的小花。
胡七心痛难忍,捂住心口一字一顿道:“我问你是谁。”
“小七,”男人深叹了口气,沉思片刻,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我是曾经的东海二皇子,上方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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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天山上倒是一派喜气洋洋。
书度刚到天山时便被妙严宫中几个弟子告知,东极老仙此前去往了洞天福地取山泉水,至今未归。
吃了闭门羹的书度,在天山上小住了几日,仍旧没等来东极老仙。他本打算先回人间,等过些时日来再同东极商讨关于胡七的事。可书度正要走,却被东极门下的大弟子天冬拦下。
天冬作为门派中最年长的兄长,是个极其含蓄内敛的人。他给书度端上茶水,两人坐定,天冬又思虑良久才开口,一开口便是问他那小师妹的近况。
书度这才想起,胡七在天山上时,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大师兄天冬和六师兄常青。
六百年前,胡七跟着他修行时,就被娇惯得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东极老仙也管束不住她顽劣的性子。只是一提到大师兄天冬的名号,胡七就像喝了听话水一样对他言听计从,还求着他千万不要把她干的混帐事告诉大师兄。
好像四海八荒内,那顽狐唯一惧怕的人就是这个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