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清晨,胡七仰躺在妙严宫的花园中,身下是软乎乎的花草,她遥看薄雾朦胧的天空,脑海里盘旋着那日仙鲤族长老与她坦白的话。
长老确实骗了她,他还趁她在凡间的这些日子,借着自己仙鲤族长老的身份,将这些谎言昭告天下,以让赤露背上更为深重的骂名。
赤露当年并非自己跑出去游历,而是被长老丢出的天衡山,因为他身中寒毒,再无利用价值。
百年后,魔尊赤锦来访,长老亦是震惊。
魔尊赤锦说他已经将赤露收为义子,而他从未见过像赤露这般天然纯净之人,为惩罚长老的恶行,他将仙鲤族全族变为流萤。
长老拼死抵抗,千钧一发之际,赤露赶到从魔尊手里夺下他。长老没能成一粒萤火虫,却被赤露关在天衡山之中上千年之久,也算是罪有应得。
长老坦言时,她与书度有目共睹,日后若她要将此事公之于众,也算有个见证。
胡七拨弄着身旁的花草,忽然听见身侧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她正要抬头,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七,你这样躺在尔成尔言精心栽种的灵花上,他们回头又要在我耳边念叨。”
“师傅!”胡七连忙起身,拍拍身上钩连的花草,匆忙道,“师傅,我等你好久了。”
她一大清早就守在这花园,就是掐准了今日是浇灌花圃中虞美人的日子。师傅时常浮迹浪踪,唯有在这浇灌之日从不缺席。
东极老仙双手背在身后,弯起一双眼睛,慈祥地看着胡七道:“我大抵猜到你会过来找我一趟。”
说着,东极老仙一捋长须,笑道:“说吧,什么事。”
胡七捏了捏手指,沉眸道:“现在可有舅舅的消息?”
东极老仙摇了摇头,尽白的眉头轻轻皱起:“魔尊带走涂山路和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所以说,舅舅现在仍是生死未卜。
“不过你无需太过担心,”东极老仙补充道,“以我对魔尊赤锦的了解,他将涂山路和带走,应该并未是为了杀他,而是当作一种挑衅或是与六界谈判的筹码。他现在功法薄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涂山路和的性命开玩笑。”
“师傅,我想不明白,”胡七吞了吞口水,“当年不是已经将魔尊残魂从三人体内取出,交给了天帝,为何魔尊还会复活?”
东极老仙虚眯起眼睛,摸着胡须的手顿了顿,道:“其实此事事我也想不通。当年,我从成韵公主,风神绝弦还有白仲体内,分别取出魔尊的三缕魂魄。而这三缕魂魄,凑在一起,恰好能拼凑出完整的灵魂。”
“那现在这三缕魂在哪?”
“仍保管于九重天,”东极老仙下意识地仰天看去,“在魔尊刚刚出世时,我便去九重天探查过。那三缕魂魄完好无损,也没有被人偷换的痕迹。”
胡七皱起眉头,百思不解:“可即便是仙人,也不可能没有魂魄便存活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