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摊开手,“没办法,国子监的先生都是当世大儒,平日里只信诗书,不信人情,王孙公子在这里也是一视同仁。”
“这么强硬吗?”
自古以来,不畏强权都是一个理想化的形容词,很少有人能这么做到。
不过既然先生有这样的追求和标榜,但是让她对接下来的进学生活有了些期待。
毕竟,家世不是她的强项,在国子监如果能摒弃家世,单看个人能力的话,文,她有十几年学习经验打底,武,她好歹也是天生神力,占了先天优势。那岂不是说,这个地方很适合她?
陆微芒忍不住有些小小期待。
“好了,先别说话了,我们赶紧回教舍吧。不然等会儿迟到了,可就不好了。”
见秦宣这么心急的回去,陆微芒对国子监的纪律又有了些信心,于是跟着秦宣一同跑回刚才的教舍。
一进教舍,果然,刚才人流杂乱的人这会儿都占了位置好好的坐下来,安静的等待先生到来。
秦宣和陆微芒来的比较晚,只留下了先生面前第一排的位置,他们的东西也被人贴心的放在了第一排桌子上。
陆微芒和秦宣匆匆进入校舍,刚坐好,就有脚步声传来,众人默契的抬头看向教舍门口,只见背光处,一人宽袖大袍,手里拿着一卷书,就这么耷拉着手就进了校舍。
待他坐下之后,陆微芒才看清这人全貌。须发皆白,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簪起,面上两道深深地法令纹,显示了这个人不太好说话的样子。青色大袍衣衫,仿佛有些随行,边缘整整齐齐,跟内衬的距离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是让强迫症看了会觉得很舒服的那种严谨。
“接下来一年,由我负责丁班授课。我不喜欢杂乱,以后桌子上,笔墨纸砚书本,统一摆放。还有座位,从低到高,依次排列,一旦排好,不得随意更改。”
所以,进学的第一件事情,从古至今好像都一样,排位置。
他们班人数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人。陆微芒因为年纪最小,个子最低,喜提第一排。
排好座位,第一堂课,就是书,具体来说论语。
陆微芒仿佛没有学过一般,明明书上每个字她都认得,但是先生讲解的内容,从古至今,旁征博引,成功的把她这个小白绕晕了。
陆微芒隐隐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很轻松的混日子了。
果然,一整天的学习下来,一直到傍晚散学,陆微芒只觉得自己脑袋都是木的。
“小姐?”
来接人的陆管家,顶着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的目光,上前扶住有些恍惚的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