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荷应了,他眉眼一弯,急切的往乐府回去。
将入巫都那会儿,顾胥星与云棠许下一诺,待入了春他便求国君赐婚。后来他嘴上虽未提起,却一直将事儿记在心头,暗地里费尽了心思,周旋于贵族子弟之间,理通了好些干系,就想给云棠寻个妥帖的身份。
回想当日他拒了与朱月浓、云棠成亲,当真是怕了历来的邦交质子之约。
据质子之约,他若与云棠成了婚,云棠随他为质,彼时腹中无子,待到鲜国产子,其子亦为质,入鲜国三流蒙学,到时归国无望,又受尽委屈,势必会害了孩子一生;若云棠不随他来,留在封地独守空房,凄清度日,也绝非他所愿。
事到如今,她既来了,他忧心忡忡亦欣喜若狂,便是有千难万阻,他也要给她个名分。
向来质子婚配一事,皇家多有顾虑,为防助养豺狼,女家之势不宜过盛,是以,几经筛选,他瞄准了工坊世家。..
工坊世家做的物件儿营生,仅与巫都冷门的铁器营挂了点儿关系,身份较寻常百姓不同些。他忙活许久,选中了一家不上不下的宣姓工坊,让管着铁器营的练兵长,也就是巫都都尉的小儿子卖了个面子,给了宣家两年的工器单子。
云棠便这般以宣家族长亲小姨春泥的身份,在宣家族谱上挂了名儿。
大上朝
老臣下马,新臣待举,水颖峥分身乏术,朝臣苦不堪言。
「石宁还未回来?」水颖峥算着上次石宁传书回来的日子,人差不多也该到了。
婧娣道:「怕是路上耽搁了,小棠不比咱们,她身子弱,这一路够折腾了。」
「哼!」水颖峥冷声,「你心肠倒是好,竟忘了她算计咱们的时候?本少爷是想抓了她回来折磨着消遣的,他们自不必怜惜。」
「主子言之有理,是婧娣糊涂了。」婧娣唇角带笑,「石宁深知主子的脾性,定是不会怜香惜玉,兴许此时云棠已被他们折磨的奄奄一息,就在鬼门关口绕着圈儿呢。」
水颖峥深看了她一眼,她也不惧,接着道:「拖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误了行程也是可能的。」
她淡淡的一句,却让他神情一动,为何光想着那个蠢女人横着身子回来,周身血液都似冷却了般。
「传书给石宁,教他好生给我将人带回来,本少爷要亲自责罚,免得他们没个轻重,将人给弄没了气儿。」
婧娣无声一笑,心里头明明在意得紧,又何苦装得那般冷情,继而应下:「是。」
夹着春日稀薄的暖意,穿堂风徐徐而来,漫不经心而去,水颖峥虚敞的衣裳捕捉到些许凉意,长袖盈风,通体飘渺。他的视线不觉落在窗台上的两盆葱上,忽问道:「云临呢?」
「在房内。」
「好好监视,莫让他随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