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可欺可揉的兢惧小模样,云棠“噗嗤”一声笑开,原是个色厉内荏的小公子啊~忆起另一个世界的壁咚教课,酒意怂恿之下,心生捉弄之意,遂把手中鸡翅一扔,步步逼近于他。
白衣少年听她笑声清脆如铃,但觉可怖至极,看着她慢慢靠近,不禁瞳孔深缩,身体不住地颤抖,偏头欲寻路夺去,脚下忽一拌顺势而坐,待反应过来已被困于小尼姑的双臂与树之间,甚是后悔当初嫌苦累,不听父亲之言惰于室懒习武。
惊恐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顾不得疼痛的脚与臀,他身体紧贴桃树,猛地嘴上一痛,须臾一阵柔软碾压,清醇的酒香顺鼻腔而入,荡入心腔,他呼吸一滞,涨红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家中尽是姐妹无兄弟,父亲也未教过他这类男女之事,如今在一尼姑庵被一小尼姑轻薄,怔懵无措,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唇瓣似被她用小舌描绘着唇线,柔软细腻,不觉心尖一颤,上身僵硬,双眸紧闭紧握手下泥土,胸前如有几缕不清不白情绪环转袅绕,思而不解。
片刻嘴上温软离去,他讶异心中竟生出些许怅然失落之意,凤眼水雾氤氲,脸上赧然,想必是已入腹腔的酒气作祟,让他亦多出三分醉意。
云棠就着衣袖擦了唇,见少年满面羞红还想调戏一番,忽听得远处呼声渐近,凝眉倾身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转身拿起烤鸡跑进一条小径,应是跑得太急,桃枝重挑起她头上的尼姑帽,少年只见她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回眸一嗔,似怨犹怼,不及拾帽就快步离去,惹得他身若居云端,飘摇不知归。
“星儿!”
两个小尼姑带着一对中年夫妻慌张上前,扶起落落失神的顾胥星,问道:“小施主可还好?”
顾胥星回神望着中年夫妻,清明慰道:“父亲母亲放心,星儿无事,只跌了一跤,有些狼狈而已。”
“当真无碍?”顾父忧问,顾母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
“当真无碍。”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下山吧。”顾母温言道。
顾胥星点头应允,瞥着树下遗帽对着两个小尼姑欲言又止,顾母见状问道:“可还有事?”
顾胥星隐隐不愿二老知晓,缄口摇头,携了二老出了庵下了山。
舒城文定巷,有人家六户,皆是老实的布衣百姓,晨出务工日落回居。
云庆打织染庄下工,方至巷口邻门老庄就笑道:“你家云棠回来了,你怎还在这儿磨蹭。”
闺女回来了?云庆一喜,当即放快步子,回到自家矮墙小院,便瞧见媳妇与闺女有说有笑,桌上置着两三家常小菜,香气四溢,看来闺女一回,媳妇儿比平时做菜更费了些心思。
云棠听得院门声见他归来,悦道:
“爹,累着了吧,快洗手用饭啦!”
云庆笑中带怨道:“怎地回来不提前跟爹来信说说,爹也好早些下工去接你。”
自从闺女三年前同云临出去了趟,回来后个性不若之前的唯诺内敛,变得明朗爱闹且还喜调笑,此后因着随云临外出做差,一年中只归家两三次,次次所待时日不多于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