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雾落明亮绚彩的眼眸和国公老于世事的眼睛碰上一碰,她暗暗哼上一声,打机锋谁不会,只是小五爷没有功夫陪你打,小五爷还要着急赶路,若在你这里耽误几天定然让你赔到底。
她只求结果,没理会国公不回话却问话,大大方方的传达祖父的话:“我家祖父有三句话问国公,一,”
“等会儿。”国公阻拦道。
虞雾落就停下来,手指不经意的抚向雁翎刀。
雷风起是知道尉迟均在这里的话,国公府有大问题也有人出面当家,高山和赵亭功不知道,以虞五马首是瞻的他们也摆出一副戒备的模样。
国公起身,双手往上,整理了一下头冠,双手稍往下,整理一下衣裳,最后掸平衣角。
尉迟源也和父亲一样的动作。
父子做完,这才重新坐下,平心静气看向虞雾落,神情里自然有一种坦然而对,国公道:“听夫子的话不敢怠慢,虞五,请说。”
虞雾落顿时明了,国公在表示他相当敬重祖父,那么他等于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算张林找过他,他也不会和张林有什么勾结。
点一点头,虞雾落也隐晦表示一下自己看的懂,清清嗓子,说出来:“一,先帝停灵,国公是否同意国丧?”
“二,国公身为武将理当耳听八方,广阳城下围城数月,国公为什么不发兵相助?”
“三,世道虽没有大乱,乱却存在一些人心中,倘若为正道大义而动兵马,国公可愿发兵?”
别说雷风起听到这里对虞存增加敬佩,就是尉迟均也觉得字字珠矶令他佩服,先帝停灵,三将军从没有觊觎过帝位,如今又水遁而失踪,等于眼前盼不到新帝主持国政,虞夫子以一个辞官的身份走出来主持事情,这是一份儿胆量吗?
不不,这是一份儿别人难比的家国情怀。
世子尉迟源也是这样想,下意识对父亲看去,关注清澈的眼神像是请父亲同意,在他的目光尽头,国公也正在不断点头,像是对虞存有说不尽的赞成。
这回他没有犹豫,这就回话:“虞五,还有雷七,”
威慑的眼神放一瞬间到雷风起身上,不管是谁被人揭穿兵力和分布,都没法痛快,只能说先和虞五说话要紧,把雷七晾上一下。
视线重回虞雾落面上:“不是我家的军营不披白,听到先帝驾崩的消息,雷风起要登基的话就出来,这里面一听就有古怪,从京里到我这里是一段距离,怎么可能不是先快马晓谕各方先帝驾崩,再打开遗诏,昭告各省迎接雷风起登基,这中间的一段日子哪里去了,竟是被谁吞了不成。武将乱时不守明丧,因为我随时做好准备为揭穿阴谋而战,几时先帝驾崩这事情弄的明白,我再披白,我家再披白不迟。”
这一段话回答两个问题,国公愿意守国丧,并且愿意为正道大义动兵马,只有第二个还没有回答。
国公接下来道:“我为什么不发兵广阳城?我既然早早发现先帝驾崩有阴谋在内,我当然守好自己家门,守好自己的兵马,等到有作用时站出登高一呼,我手里几万兵马不是顺兴郡王对手,也难与庆昌郡王匹敌。白白送死大可不必。而我和广阳城之间挡着宁江侯,宁江侯也觉得先帝驾崩和迎接雷风起登基这事情蹊跷,他封城避战可不是仅向着广阳城方向,在青云镇武林大会结束以前,他是两下里封城避战,往我这个方向不禁止百姓往来商贸,却禁止兵马通过。他是对的,换成我也会这样做,此时,全天下没几个能相信的人。宁江侯后面发兵广阳城,也没有知会我一声,他和我并不互相放心。”
尉迟均听到这里眉头一锁:“可宁江侯自己去广阳城时,却不知会一声,这说到底猜忌太多了。给我们家发一封知会的公文,这也没有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