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又对上,世子尉迟源倒一碗香茶,慢慢剥着果仁吃。
尉迟均把兵符拿在手上晃动,似笑非笑的神情:“多谢祖父指教我,今晚也无须我拿出数字,祖父就可以相信,我想说不亦乐乎。”
国公没好气翻眼他,又翻眼始作俑者,生孙子的罪魁祸首尉迟源。
尉迟源收到父亲眼神,刚好剥开一个果仁,自己吃仁,把皮壳扔向儿子。
尉迟均晃动手掌接住,见到点滴果仁也没有,不死心的对着烛光照上几下,见到还是没有果仁在,带着遗憾放下来。
“不亦乐乎矣,祖父,十年伤损六万九千人,如果这数字由我说出来,祖父一定会说胡扯,还要说乱编。唐古郡王送来的,想来定然有书信为证,不是空口带话一句。”
没有顺手果仁吃,就重新晃兵符,晃得烛光影子在房里到处跳动,似有群魔乱舞。
“唐古郡王家大业大,祖父刚刚说过。十年伤损近七万人,每年伤损七千左右,亏他还好意思端坐王府霸边城。这只是一座他亲自镇守的边城,当然七千左右受伤的居多。而这,正是我离开他跟着一文去鬼子关的唯一原因。”
尉迟均加重语气时,就想不到晃兵符,房里烛光安然,重新恢复视线上的顺畅。
国公和手按在坚果盘的尉迟源都看到准接班人沉重神情。
这倒不常见,尉迟均平时有天大事情,也能把微笑挂着。
“那年,祖父嘱咐我去边城学本事,唐古郡王接待我以后,就差一天十个媒人见我,要把他妾生的小女儿许给我。”
尉迟源插话八卦了一下:“他说是正妻所生。”
“他正妻所生的,皆与我不相上下,事先不知道我会去,哪里会留给我呢。早就成亲嫁人。我去的那年,郡王妃已久不生育。他从妾生女里挑一个送到正妻房里,就打算拿这个糊弄我。”
尉迟源又八卦一下:“可是昭勇郡王府上却还有雷风暴这么小的孩子出生?”
“昭勇郡王本人比唐古郡王年纪小,郡王妃文氏也比唐古府上郡王妃年纪小。”
当儿子的说到这里,忽然省悟过来:“父亲,我正经回话,您不当家也就算了,别打岔。”
抄起自己面前一盘坚果,放到世子父亲面前,含笑有春风:“父亲请用,不慌不忙地用。”
“滚。好好回话。”
“是。”
尉迟均拿兵符随意敲打在手心里,神飞天外想到什么,露出由衷的笑容,看得国公一阵一阵冒火气,他才重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