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姬昌用六弦琴所弹奏的第一首曲子,也是乔坤制成七弦琴之后第一首改编的曲子。
这曲子乃是姬昌怀念家乡所弹,乔坤技艺很有不如,但琴却更好,音韵沈厚清越,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引人无限感伤。
七弦琴虽比五弦琴只加了两弦,但是却拓宽了音域,加上散音、按音,相当于多了无穷变化。
姮娥听着也不禁怔住,“这是什么曲子?”
乔坤道:“这是西伯侯姬昌所传“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不错。”姮娥似乎有些感伤,将春雷接过,轻轻抚过每一根琴弦。
“这真是一柄好琴。”只是姮娥见其上有小篆所书“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之文,略微皱眉,似乎不喜,以手抚过,将小篆变为大篆。
乔坤也觉得这是好琴,只有被天雷击过的木头才能制作这种琴。
“这琴我只是暂借,并不要你的。”姮娥将琴收起,又道:“你会制琴,我倒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说罢取出一块燃烧着火焰的木头,“太阴星君知我善琴,便赠我这凤栖梧,此是制琴之良木,但我却不会制琴,又不好请娲皇宫灵韵仙子出手,便一直放在此处。你既会制琴,便要麻烦你了。”
这木头有将近六尺长,通体发乌,其上燃着淡淡的火焰。
乔坤顺手接过,却感觉这木头上的火焰并不烫人,而且与自己的凤凰真气相呼应,又与自己那“凤翅紫金冠”呼应,这果然是凤凰栖息过的梧桐,叫作凤栖梧。
凤栖梧这名字好熟啊,乔坤思索一会,突然明了,“原来是蝶恋花。”
他想起来了,凤栖梧是宋词的词牌名,还有个名号更让人熟悉,便唤作蝶恋花。
姮娥问道:“却不知先生在说什么?”言语间却有莫名的疏离。显然以为乔坤刚才对她说“蝶恋花”是孟浪之语。
乔坤不愿多做解释,要解释什么是词,什么是词牌名,太麻烦了。
万一姮娥非要他说两句词才肯相信就更麻烦,他能记得的“蝶恋花”只有两首,一首是苏轼“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那首,还有一首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想来更不合适。而且他也没打算抄袭诗词。
姮娥虽然眉目间有些不喜,还是将凤栖梧交给乔坤,又取出冰蚕丝一并交过。
那木材不小,冰蚕丝也有许多,若操作得当,可以制两三柄琴。
想来剩下的便是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