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达很快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看向陈琼芳,“这位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琼芳慢条丝缕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矜持又优雅,“顾宁的档案被调走了,现在还没找到,无法入学,但是——”接着,她话锋一转,“这是一个机会,等她找回档案的时候,你们让她把名字改成——”
她打量了一眼刘宝亮,语气谆谆善诱,“改成这位小同志就好了,这样,小同志就可以顺利在纺织厂高中入学,而你们老刘家,也能出一个光宗耀祖的大学生了!”
这个大饼实在是太香了。
刘家屋内的人们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刘宝亮张了张嘴,却被刘旺达给打断了,“不行,那是你姑家的,咱家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情!”
刘宝亮急了,他娘牛二妮,却突然说道,“刘旺达,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穷就算了,我也没说些什么,但是——”她话锋一转,“这是关乎咱家亮亮前途的事情,你可别在死脑筋了!”
见自家男人不说话,牛二妮看向母亲刘老太,低声,“娘,您说是不是?外孙女在好,那也是别人家的,但是咱们家亮亮不一样,他可是刘家人,他光宗耀祖也是耀的刘家的祖!”
这话,让刘老太突然沉默下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犹豫半晌,说,“这是你们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不插手。”
话落,她就转身离开了。
她的离开,其实也是默许态度的一种。
现在,就只剩下刘旺达一个了,牛二妮抬手去揪他耳朵,“刘旺达,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家儿子,也跟你一样种地一辈子吗?”
这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刘旺达的心弦一样。
他抽了一口旱烟,蹲在地上,闷声闷气,“我也不管了!”
得了这话,牛二妮彻底笑了起来,她朝着陈琼芳讨好,“这位同志,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家宝亮去,那啥高中读书?”
陈琼芳偏头,在牛二妮耳朵旁边说了一下。
牛二妮开始有些皱眉,到最后,眼睛越来越亮。
等送走陈琼芳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这位同志,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们?”
陈琼芳脚步一顿,“我姓丁!”
至于为什么帮忙,她则轻笑了一声,转头离开。
等她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