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放进来了,外场都是青石漫地,赶紧找一片闲地儿晒一下。”当时冷辉说。
“然后包的时候,别包太实,咋蓬松咋包。一次包不完,就做两次卖。”当时冷辉说。
当时丁主任一听,担心的问:“湿棉上垛,万一霉变了怎么办?”
“这你就放心吧,上到垛上我会让人把湿棉撒在最上面。你是知道的,那些棉垛白天都把篷给撤了,风刮日头晒,进入喂花机之前保准干的透透的。”当时冷辉说。
“给你亲戚提个醒,就是干透的棉,装太实了验湿器照样叫唤,没干透的湿棉,包的蓬松些,验湿器也验不出来。”当时冷辉说。
“我进厂头一年就是验湿员,最把那验湿器的老底儿,那玩艺儿也就能糊弄一下那些棉农。”当时冷辉说。
……
当时冷辉不但帮丁主任出谋划策帮亲戚帮掉了棉花,找了几个垛上的年轻人去帮他的亲戚抬包上垛。
所以说,丁主任对冷辉的印像非常好。
但此时此刻,丁主任却不能如实向贾玉轩说冷辉曾经帮过自己的忙,但他很想保住冷辉的垛长之位,尽管他也知道冷辉与赦家有些裙带关系。
“我怎么听人说是他想分赃没得逞,才举报的。”贾玉轩对这个冷辉都烦感透了。因为他给砖厂老板的通风报信,差点害了凤鸣。
爷爷曾说过,春夏是树木的得势期,想要摘光它的叶子,付出很巨大的代价也未必摘得光。到了秋冬,只需要一场北风,一夜之间它的叶子几乎掉光。现在就是他赦厂长的冬季,当然要趁这机会把他的铁爪牙给一起弄下去。
丁主任一听,二话没说,立即拿起笔将冷辉的名字给划掉了。
“这种人,以随和的外表掩盖阴暗的本质,最可怕,还是把他调到脱绒车间吧。”贾玉轩说这话的时候,注视着丁主任的表情。
丁主任一怔,很是意外。凭他对贾玉轩的了解,根本不会如此露骨的评价一个人,如此极端的针对一个人。而此刻,他却如此评价了,也如此针对了。那他肯定对冷辉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了解。
丁主任心里为冷辉惋惜,但看贾玉轩的态度,很坚决,他也没必要拂贾玉轩的意。
“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和唐厂长交接这件事。”丁主任赶紧点头,有些遗憾的说。
丁主任脸上流露出来的遗憾,贾玉贾全看在了眼里,他知道丁主任心里为冷辉惋惜,也可能整个棉厂的人私下都会为冷辉可惜,认为他冷辉是因为与赦厂长有亲戚关系才被错杀到车间的。可他们却不知道冷辉曾经替那个砖厂老板监视凤鸣的举动,然后为砖厂老板通风报信,险些让凤鸣吃大亏的事情。不过,别人不知道更好,贾玉轩当然也不会提及那件事,因为一旦让外人知道了那件事,别人会说他贾玉轩公报私仇。
冷辉必须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唐厂长曾经说过,棉厂的脱绒车间最脏,棉絮飞荡,从里面穿过就一身棉絮,那个车间的职工上班时是个人,下班出来时就不是人了,都变成德国长毛兔精了,连眼睫毛上都是棉絮。
反正冷辉爱干不是人的事情,那就让他去脱绒车间变成德国长毛兔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