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冷战,正像自家人一样,端着一个木托盘帮着上凉菜。他托着一托盘凉菜,越过所有的餐桌,径直来到贾玉轩坐的那桌,并且,还是径直来到贾玉轩面前。
“你好啊贾厂长。”冷战将托盘托到贾玉轩面前,一脸挑衅的说。
因为今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凤舞趁着迎亲队伍没出发之前的乱哄劲,将他叫到背处,偷偷向他告了密。
“凤鸣和我伯妈闹着要和你退亲。”凤鸣当时很神秘的向冷战告密说。
凤舞又很神秘告密说:“凤鸣好像喜欢上了她的厂长,那厂长好像叫贾什么宣。”
凤舞又很神秘的告密说:“那贾什么宣今天也来我家,他是我嫂子的男送客。”
凤舞又很神秘的告密说:“我伯妈也已经答应她和你退亲了,因为不答应她她就离家出走。”
……
凤舞当时连三赶四的向他冷战告了一大堆密,末了还一指西拐屋,继续很神秘的告密。
“凤鸣就躲在那屋。”
如果不是当时有人喊凤舞,她有可能还继续告密。
冷战当时听得应接不暇,当听了凤舞告密说凤鸣就在西拐屋,他本能的望向西拐屋的窗户,别提心里多绝望多黑暗了。这是自从凤鸣成为公家人之后他最担心的事儿,一直担心的事,墨非定律,最终还是发生了。还真如母亲说的那样,珍惜来,珍惜去,为别人珍惜了个媳妇儿。
他一直怀疑,棉厂的年轻厂长就是他在结算室见到的那个好看的年轻人。既然他今天是男送客,那正好会会他。
现在,村里和他一样年龄的人,有的孩子都满街跑了。而他即将遭遇被退亲。作为一个健康的农村成年男人,他的生理需求,曾被压抑的几近爆炸,为了开闸泄洪,他奇思妙想,想出了瞒着家里人在县城开店骋女店员的阴谋。
可是,不管冷店村的人如何看,反正他心知肚明,他和女店员的关系,如同伯和妇女主任的关系,各有所需,丝毫不会影响他对凤鸣的感情和真爱。
在他这里,真爱这种事,掺不得半点假,凤鸣在他心里的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在那一刻之前,他只是越来越担心,担心在凤鸣那里,他随时都会被人替换掉。
凤舞向他告密之后,他的担心成真了,他要被一个名叫贾什么轩的厂长给替换掉。怪不得昨天凤翔一看到他很是吃惊,神色也很异常。
这是多么不公平,可他偏偏非凤鸣不要。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冲动,可现在,他再想冲动,也得压抑住。因为这是凤鸣哥哥的婚礼,他不冲动,凤鸣还和家里人提出要替换他呢,他一冲动,替换他就更师出有名了。
再就是,他伯以前是支书,在冷战村,数得着的权威之家。现在,因为王三孩和死他伯已辞去了支书一职。村里的王三孩和孙癸酉相继死去之后,他们家在冷店村是被人唾弃的人家,只是那坏名声还没有传到林家村,他现在就是想冲动,也没有冲动的资本了。再就是,他现在也不想冲动。
如果不冲动,在凤鸣没有将“退婚”二字说出口之前,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可能,一旦冲动,连挽回的资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