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难测。
不管怎么样。
煎熬也好,期待也好。
漫长的两个时辰过去了,心不在焉的奏事结束了。
往日那些最热衷于争辩的政敌们,今日难免有些不够激动。辩赢了的官员不见满意,辩输的官员也不见沮丧。
司礼监大宦官韩令,侍立丹陛之前,宣道:“退朝!”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文武百官如潮水退去,涌出了紫极殿,散入那巨大的广场,向各个方向流走。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一团空白,以及空白里的那个黑点。
大齐的皇帝陛下没有出声。
韩令也好像成了雕塑。
应该是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但感觉上,已经很久。
皇帝起身。
韩令张嘴就要喊“起驾”,但皇帝的手压了压。
作为大齐天子最亲近的大宦官,韩令从始至终并未回头,但声音已经咽了下去。
皇帝离开龙椅,走下了丹陛。
此时已是辰时,是“朝食”之刻。老百姓一般都在这时候用早饭。
天光已经大亮。
紫极殿内悬着的赤日珠,早已收敛光芒。
皇帝缓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好像把天光踩在脚下。
当他终于走出紫极殿,站在那高高的台阶之上。
偌大的白石广场上,已经看不到别的人影,除了姜无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