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新糯问道,“是不是没吃早饭,吃一块点心。”
差役声音颤抖:“姑娘,刚才念到的那个,十岁,耳后有红痣的死者,可能是小人兄弟。”
这些名单,是府衙的两位同知带人连夜审理那些千机教副手挖出来的,很多人都没有名字,只能记下从这些人口中问出来的特征。
因此说实在念名单,也只是描述特征的一些言语。
新糯问道:“你确定吗?”
差役道:“确定,我兄弟就是十岁的时候跟人出去玩,寻不到的。这些年,我爹娘还在找。”
他们要生活,不可能为了找兄弟让其他孩子没法活,于是他父母在城外开了一个茶摊,遇到外地来京的人便打听。
怎么能想到,小弟根本不是被拐卖,而是被眼皮子底下的千机教教众抓走杀害了。
新糯说道:“等会儿大人退堂了,再去说。”
差役强忍悲痛点头。
这边,胡凭念完嘴都干了。
跪在最前面的曹越领倒是有耐心,安安静静地听着,此时才好奇道:“大人,您念的这些是什么,小老儿不太明白。”
昨天下午将这些人押解到府牢之后,楚卫跟着新糯回家了,因此这条大鱼还没有审问。
本以为问出来的那些证词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这曹越领竟然能一点儿神情变化都没有。
“这些不是你为了给你女儿续命,令教众骗到千机教杀害的孩子们吗?”楚卫眉目冷冽,如同刚出鞘的宝剑。
曹越领那张憨厚的饱经风霜的脸上竟然露出迷茫的神色,“大人所说,恕小老儿不明白。小老儿,的确是对新娶的妻子有些不好。可大人这样大的阵仗,也实在让草民莫名其妙啊。”
“哦?”楚卫说道:“既然你没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昨日看见官差,为何竟致交战抵抗?”
“大人啊,”曹越领苦笑着摇了下头,“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朝廷官差和绿林间的山匪有什么区别?被他们抓住,我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也要沾一身泥啊。我想着,我还有个可怜的女儿要照顾,若是不反抗,被你们抓进来,岂还有她活的理?”
所以,是朝廷黑暗,逼他不得不反抗了?
楚卫皱眉,“还真是巧舌如簧。那在你处,被生生吸血的千香楼姑娘,你又如何解释?”
曹越领一副惊讶为难的样子,倒抽着一口凉气,道:“大人,我女儿有些疯病,那日我一时没有看住她,竟叫她跑出去咬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