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宁殿的尽头,张士逊转身看向了蓝继宗,他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何圣人还不愿将亲政的权利交给官家。
蓝继宗苦笑道:“张大学士,您这话便是问道于盲了,奴婢一个伺候人的内官,如何知晓圣人心中的定夺?”
张士逊听出了话中的意思,随即笑道:“那大官觉得谁能知晓?”
蓝继宗伸手指了指宫外的方向:“或许有个年轻人知晓呢?那个年轻人是圣人不豫后特意召见的第一人,可不是朝臣们那般一齐的前来福宁宫见驾的!”
张士逊当然知道蓝继宗说的是谁,关于叶安他知道的不比蓝继宗少,更是听闻了关于他的诸多传闻。
在坊间,关于这位云中郡侯的传言已经太多太多,有说他是星宿下凡的,有说他是破军降世的,也有说他是大宋的文曲,武曲,为的就是匡扶汉家,反正各种褒奖之词不绝于耳。
但越是如此夸耀他,朝臣们便越难做,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居然只是一个云中郡侯,这属实有些过分了些。
可张士逊知晓,和叶安的功劳相比,民间的传闻甚至有些不值一提……
只有身在朝中的张士逊才知道,叶安的功劳对大宋来说有多大,也正是那些泼天的功劳才让天家难以褒奖叶安。
张士逊清楚这一切,但他却非常有兴趣会会那个年轻人,那个让王曾与吕夷简联手起来对付的年轻人……
张士逊在朝中的地位稍显特殊,他虽然不是宰执相公,但却德高望重,许多人都尊其为“张襄州”。
看着张士逊离开的身影,蓝继宗微微摇头,这世上总有人看不明白,真正的聪明人永远不会显露出来,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
所有人都想着在朝中露面,所有人都想着在这个权利交接的时候崭露头角,让世人,让官家记住自己,可谁又知晓,唯有那些看似截然相反的人才能让人肃然尊敬,也能让官家记在心中。
张士逊离开皇宫之后便前往了信陵坊的云中郡侯府,这里是东京城最有名的街坊,但却也是最不同的街坊。
整个信陵坊都因为云中郡侯府的存在而变得不同。
张士逊想要知晓刘娥所作所为的目的,蓝继宗让他来寻叶安,但云中郡侯府的大门就如同店铺一样敞开着,且毫不设防。
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踏上台阶半步,所有如果侯府门前的人都会放缓脚步,躬身离开,虽门口无人,却没人敢冒犯分毫。
这就是一个人的权威所在,也是叶安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力量。
张士逊踏上这个毫不设防的侯府台阶,但不知该如何做。
毕竟是贸然耐烦,甚至没有门房来接过名帖,而大门敞开身为君子也不能冒然闯入,就这样张士逊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敞开的大门前僵住了!
距离门口不远处正和别人下棋的老人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抬头笑着开口道:“云中郡侯府从不设防,前院着三家人,有事进去便可,自有通传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