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委屈极了,并不是他不懂事儿,而是夫人她有兴致啊,他总不能扰了夫人的兴致吧?回头夫人不高兴了,受责的也还是他。
所以他低头做挨训状。
叶蓁蓁摆了摆手:“没事儿,顺手的事,不必客气,墨砚,你去把碗筷洗来,大家一块儿把面吃了。”
墨砚立马应声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碗筷洗好了,他这会儿学机灵了,主动帮大家把面夹到碗里,一一送到大家的手上,终于获得了自家郎君一个赞许的眼神。
叶蓁蓁这次煮了不少面,锅里还剩了不少,于是便对着偷偷咽口水的老伯说道:“老伯,你再吃一碗吧。”
老伯立马不好意思地摇手:“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已经吃饱了。”
“都是自家做的状元面,不值钱,老伯不必客气。”叶蓁蓁道:“这就当做是柴火钱吧。”
山上到处都是柴火,哪里需要什么柴火钱?
然而墨砚还未等他继续拒绝,就主动上前帮他添了一碗,老伯连连道谢,非常幸福地吃起了面条来。
一碗面条不算多,老伯吃面条也不用讲究文雅,呼噜几口就吃完了,吃完之后他还舍不得洗碗,而是倒了开水冲了冲又喝了下去。
他估计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解释着:“家里大半年没沾过荤腥,让你们见笑了。”
崔维桢见了颇不是滋味,他方才去田里看了,田里的庄稼长得并不是很好,这与他们县令玩忽职守,没能及时赈灾有很大的关系。
百姓们因此耽误了春种,才有了现在的连锁反应。
“听说衙门允许百姓借粮,老伯你怎么不去?”
“去呢,我一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了。只是我腿脚不好,所以在家守着,我家老婆子和儿子儿媳昨天就去县里了呢。”
难怪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昨天他估计是心怀警惕,只说家里人去邻村走亲戚了,现在知道他们没威胁,才敢道出实情。
和财不露白一个道理,对于农户人家来说,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呢。
“你就不担心秋收之后还不上粮?”崔维桢问道。
他今早在田间走访了一番,发现这个村子很多乡亲们虽然知道了这个政策,但依旧顾虑重重,不敢去借粮。
因为今年的收成眼见得不好,若是再加上需要上缴的赋税,他们不一定有余力偿还衙门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