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卓一笑,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眼睛看向那江上的几只白鸥,心中不由想到了罗涛的白鸥盟。白燕和白不愁现在过得好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自不自在。
“大哥,如果是你,你隐退江湖你最想去干什么?”
乔镇岳皱了皱眉头,一时不解燕卓这么问是何意,但还是开口答道:“我想在云梦湖上开个小酒馆,自己酿酒自己卖,闲时就自己打打鱼,将那鲤鱼草鱼鲢鱼河蟹河蚌小虾王八炖上一大锅,就凭我这个手艺保准是云梦泽生意最好的酒馆。”
燕卓脑海中想象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糙大汉,将鱼虾螃蟹王八各种河鲜一股脑丢进大锅里闷煮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道:“大哥,你退隐的时候告诉我,我去尝尝你酿的酒。”
“咋的只喝酒,我不尝尝我的手艺啊?”
燕卓摇头道:“东西就劳大哥动手了,我自带。”
两人说罢,俱是仰天哈哈大笑。
“那兄弟你退隐之后想去干什么?”乔镇岳看向燕卓问道。
燕卓一愣,他问乔镇岳这个问题时他自己想的是什么,是在羡慕白燕和白不愁,还是在憧憬随风飞翔的白鸥,他有些忘了亦或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隐退的那一天:“我其实没太想好,我可能去当个皇帝,可皇帝日理万机又太忙,也可能去做个富翁,不过富翁又容易被贼惦记,想想当个猎户、农民,又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我也不知道退隐之后要去干什么。”
听着燕卓所说,乔镇岳哈哈哈大笑:“燕兄弟,想不到你如此人才的一个人,竟然如此不痛快。”
燕卓闻言一笑,乔镇岳说得对,他就是不痛快,他的性子里就少了那么一些放手一搏的勇气与不顾一切的鲁莽。他太聪明,他有足够的智慧与计谋去为自己谋得更好的结果,他在乎他行为的得失。
想报仇,他又担心赵含国一死,清风明月楼苦心经营的势力就要直接暴露在燕玄机面前,到时候自己动不动手都会十分被动。
想举义旗搅动天下,他又担心生灵涂炭。
想带着祥儿从此隐居,他又抛不下家仇和心中的包袱。
燕卓苦笑,这世间有些人就是这样,他太聪明,所以事事都要算计、衡量,以至于他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真正的所思所想。
乔镇岳看着燕卓苦笑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燕兄弟,你看这奔腾的大江,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泥沙、污泥、死鱼、枯骨、沉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江里都有,但这江水还是一头扎向东边。”
燕卓听着乔镇岳所说,脸上显出笑意:“大哥,你这话里有机锋啊,想不到你也会讲大道理呢,我看你也不用去湖边酿酒了,出家当和尚吧。”他这般说着,又显出坏笑,道:“大哥,我看那个双儿姑娘对你可有点意思,你要不还是别出家了吧。”
“哈哈哈,你···你在损我!”乔镇岳大笑道,“双儿是个好女孩,我只把她当妹子,咱一个臭乞丐不祸害小姑娘了。”
“大哥,这情根易种,可不易解。”
“去去去!”
“大哥还有一个事得请教你。”乔镇岳突然脸色一板,严肃道,“你觉得我的安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