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佛影并没有出手,他虽然可怜采青,但采青却不是她的女儿,他想管却又不能管。
但朱砂痣可是采青的母亲,她看着女儿被赵应臣这般殴打,心中恼怒,如一只母狮子一般扑向了赵应臣。
霎时间,朱、赵两人扭打在一起。
顾佛影看着两人厮打,咽下了满满一口烈酒,烈酒烧喉,疼!
但却比不过心——疼。
他就坐在月下,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心中放不下的女子与她的丈夫扭打。他想出手,但又不能出手。
他已不再年轻,不是曾经那一腔热血的少年,他知道这世上许多的夫妻都会打架,也知道那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俗语。
所以他只能看,只能盼。
看着他们扭打,盼着赵应臣可以改过自新。
赵应臣与朱砂痣两人越大越凶,朱砂痣一爪抓在赵应臣脸上,抓出了五道血痕,而赵应臣摸着脸上伤痕,更是怒极,捏住朱砂痣的脖子势要把她掐死。
一旁的采青见是如此,两只小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赵应臣的脸上。
赵应臣眼睛一瞪,神色中尽是凶狠,他心中本就有气难抒,又喝了酒壮了恶胆,心下当即便萌生出杀人的念头:“杀了这两个煞星,我就能有好运,我就能考上功名,我就能在赌场上大发横财!”
他这般想着,一把将采青推开,伸手抓住身边的板凳,就要往朱砂痣的脑门上砸去。他抡满了手臂,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要给自己的妻子致命一击,也就在板凳即将落下之时,一柄飞刀已直插在他后心。
顾佛影出手了,他还是出手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
朱砂痣看着骑在自己山上的赵应臣缓缓倒下,长舒了一口气后,便昏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她已经被抱到床上,一旁只有采青在照看着她。
朱砂痣没有说话,她都知道,她只是默默流了一行泪。
“那你怎么又会在这,你只这干什么?”顾佛影定了定脚步,问道。
采青也不扭捏,直言道:“当年,顾叔叔你虽然救了我们,但赵应臣欠的赌债实在太多了,债主向妈妈讨债,妈妈无奈只能卖了酒楼,但钱还是不够,妈妈她郁郁而终,而我则被卖进了青楼。”
她这般说着,忽的,又盯着顾佛影的双眼道:“妈妈临死前,和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她好恨你,你每年都那么远远看着,但她又恨不久你……”
听到采青说“青楼”两字,又听到她说起朱砂痣的遗言,心中尽是愧疚与自责,悔恨自己那一天没有勇气,没有勇气等上那一晚,他开口道:“和我走吧,我带你走,给你赎身。”
听顾佛影这么说,采青摇了摇头,缓缓走到顾佛影身旁,贴着他的耳边说道:“顾叔叔,我不想靠别人,我想靠自己,所以我想求你别杀顾知远,他对我有用,我要靠他掌控白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