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十八郎不想说话,许十八郎只想当个哑巴。
饶是脸上蒙了一块布,捂得严严实实的,但他还是觉得一开口就会有马粪飘到嘴里,那可真是可怕,可怕至极呀。
唐诗埋汰王三郎,“自小学习诗书礼易骑射,那大哥你这王家子弟怎么还沦落到河套府的养马场当养马的马吏了?”
论杀人诛心,唐诗从来不遑多让,“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王三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个小丫头,这么牙尖嘴利小心日后找不到婆家。”
“切。”唐诗压根不在乎,“反正有我爹爹养我,怕什么?行了大哥,快点帮我把这些马粪晒了,咱们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唐然远站在那里看着忙碌着的人,还是没办法将这个在那里挥舞着器具忙活的人与那个书房里拥着雪白狐裘恬静读书的人联系到一起。
王三郎的声音让唐然远回过神来,少年郎轻声言道:“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话一说出口,唐然远就被王三郎亲切的抓住,“那你这可真是及时雨,快快快我们这就缺你这样热心肠的少年郎君。”
他们义结金兰三兄妹得干活干到什么时候呀,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
瞧瞧唐家这位小郎君,长得就是干活的样。
不挑马粪实在是亏大发了。
唐然远:“……”
不敢也不能拒绝。
只是这活又是别样的辛苦,用木叉子将堆积在那里的马粪挑出来扑散开,需要胳膊极为有力。
一开始这味道重,唐然远也没觉得什么,等休息时才发现两条胳膊酸软无力,有点像是苗条。
坐在那里的唐诗脸上带着几分红晕,那是因为干活太过劳累所导致的。
说话时都微微的气喘,但她还挺高兴的,“今天晾晒好了,明天就要去施肥,那才叫辛苦呢。”
王三郎看了一眼依旧不想说话的临远侯府六公子,末了开口说道:“不如再找些人来帮忙,咱们几个实在是太慢了些。”
唐诗很是无奈,“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找不来人啊。”
许十八郎终于忍不住开口,“所以你不是不想找人,是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