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养马场的唐监副家的独生女唐四姑娘剪短了头发,跟个假小子似的每日里在河套府城里四处跑,一起跟着跑的还有段知府家的千金。
也是剪了个短发没有姑娘家的模样。
这个新奇事情惹得河套府不少闺阁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来看热闹。
“哪能这样呀,这段知府还是咱们的父母官呢,怎么光顾着管咱们倒是不管管自家闺女?”
“就是,唐家先生还兴办义学教大家伙读书识字呢,难道他家姑娘不知道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毁这个道理?”
“不行,不能再让我家小子去义学读书了,回头唐先生要我家小子剪短头发怎么办?跟个短发鬼似的,这可不成。”
说出这类话的不止一人。
便是连带着几位在义学教书的老先生听说了这事后都有些迟疑。
他们教人读书认字,自然是遵循礼法的。
若是这般离经叛道,那还得了?
将来要考科举的,又有哪个能这么无视礼法规矩?
这样可不行。
宋源朝看着几个纷纷离去的老夫子,想要挽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
“唐兄,你看这……”
唐安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想那话做到着实不易。”
“什么?”
宋源朝十分不解,什么话是至理名言。
“剪掉脑袋上的辫子容易,剪掉心里的辫子却难如登天。”
唐安淮笑了下,“其实前者也并不容易,但后者难如登天倒是一点都不假。”
那是封建王法礼教烙印在每个老百姓心中的念头,从帝王到士大夫,遵循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的这一金科律例,谁敢剪头发呢?
宋源朝苦笑一声,“令爱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也太过为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