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所说的话翻译为人话就是,江可茵她妈的十四年孝忌就在下个月,她作为正妃和女儿,要同韩东文这个夫君商议些事情。
下午是国兵司,晚上是江可茵,但初号机那边或许还会有事……
韩东文思索片刻,噌地站起身来:“现在便去天池宫吧。”
在这后宫里,他要去哪处倒是从来不需要预约,从来不需要问有没有空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便已经有底下的宫女下人通报传信,等到他站到天池宫门口的那一刻,江可茵一定梳妆打扮好在那里候着他。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心里暗爽的时候,只可惜江可茵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主,不然时不时地再跑一趟,还是挺能装装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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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
国兵总司的大院仍旧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肃穆,卫兵的枪刃永远发着寒光,就如同校场边的黑红旗子同样压抑。
除了澹台复本人,平日里很少有人能够用到这处校场——能够护卫总司的,已经必定是国兵司内的精英,但即便如此,这里仍旧打扫得一尘不染,夜间仍会点起东南西北四角的火台。
但今日国兵总司里的兵多了一些。
原本的两队十八人卫兵之外,在总司府门又站了额外的十来人,他们身上的铠甲虽然也是国兵司制式,却没有总司卫兵那般锃亮,若是坊间那些喜欢钻研国兵司体制的人便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外地兵”,绝不属于总司府的。
府邸正堂靠后,澹台复坐在自己装修威严的客堂中,望着站在面前的女人。
窈窕的身材,随意扎起的高马尾辫,精致的五官却全无脂粉和笑意。
正是国兵司惊部部尉杨楚然。
“上泗杨来有何事?”
澹台复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让人陌生,似乎并没有往常那般威严和说一不二。
他面前的杨楚然竟然并未看他,只是用目光扫视着澹台复放在阁架上的兵刃文玩,过了半晌,才将目光投到面前这位自己的上司身上。
“澹台伯父。”
她拉开澹台复面前的椅子坐下。
寻常的女子作为晚辈,作为下属,呼唤人的时候不说谄媚,总该是会亲切一些才对。
但杨楚然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澹台复的名字就叫“澹台伯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