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景尘将一块糕点不紧不慢喂给她:“正好崇志堂此前讲策论的学官已致仕,苏云平便想托我问你可否愿授此职。”
“国子监五经博士乃从八品官职,虽俸禄不高,但主讲策论,于你也算轻松。”
“我真的可以?”颜婧儿有点不可思议,她才从国子监结业呢,总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学生,资历尚浅。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顾景尘猜到她心中想法,笑道:“你恐怕不知,你这次结业所作的策论已经在读书人中传开了,连书肆都有你的策论集。”
颜婧儿惊讶。
“跟着策论集一起的,还有一本诗集,是‘翰墨诗社’编撰的诗集,里头还有你作的诗。”
顾景尘笑道:“策论和诗集我都看过,确实很好,连苏云平也频频赞扬。”
“可是.....”
“婧儿还顾虑什么?”
“并非是顾虑,而是我才结业不久,况且.....”
况且她们今日才来求子,万一回去怀上了,说不准还得待在家中备孕。时下虽说民风开放,可一个有孕妇人入仕,难免会惹人非议。
她倒不是怕别人说自己闲话,而总得为顾景尘的名声考虑一番,免得有人说他因公徇私。
思忖一番,颜婧儿将顾虑与顾景尘如实道来。
顾景尘听后,不禁莞尔道:“婧儿大可不必担忧,此事乃国子监祭酒向吏部推荐,而非我。众人也清楚苏云平此人办事向来只看能力而非权势。之所以举荐你,也是因你能胜任五经博士一职。”
女子入仕本就不易,才学和才名需拔尖才能有被举荐的机会。而这两者,颜婧儿皆有,一来她曾师从廖老先生,才名不缺,且从这次的策论和诗集来看,在学子中的声誉也极高。
至于才学,颜婧儿固然也是有的,况且讲学策论是在崇志堂,崇志堂的学子皆是国子监新来的,所学策论不过是基础之基础,对于颜婧儿来说并非难事。
唯一令她觉得诟病的,恐怕就是年纪和身份。
她才十八不到,且又是一品诰命,夫君位极人臣,这般身份想来会令许多人眼红非议,怕就怕因此连累顾景尘名声。
然而,显然顾景尘并不在意此事。
“婧儿可慢慢考虑。”顾景尘道:“我只是希望....”
他伸手将她唇边沾的糕点屑揩掉,温声道:“你只管做你喜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