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整个上京城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无论是大理寺还是京兆府都忙得团团转。
一来是因为三皇子遗漏的党羽如数落网,二来也是因为大理寺少卿贺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圣上派了无数太医前往贺府,也赐了许多珍贵药材,与此同时,前往贺府探病之人也络绎不绝,但一马车一马车的礼品皆被挡在了门外,就连景王亲自去探望也不得门而入。
至于是何人如此大胆?
这便要说到此时贺府上做主之人——褚琬。
三日前贺璋被顾景尘带人及时救回,身上沾满了鲜血,连玄色衣袍都湿漉漉的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似的,贺老夫人见到儿子这样,直接吓晕了过去。
褚琬原本只是留下来照顾贺璋的,但贺府上病的病伤的伤,而贺馨兰哪见过这等世面,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整日只知道哭哭啼啼,更谈不上做主理事。下人们遇到事只好临时请教到褚琬这边,这么一来二去的,府上大小事都落在了褚琬身上。
褚琬忙着照顾贺璋之余,还得分心去打理贺家吃喝拉撒事务,同时还得安抚贺老夫人心情,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因此,当小厮来禀报说大门外有人来探望时,她实在没好气地说道:“已经说过许多遍了,除了太医,一律不准其他人来打扰贺大人养伤。”
“可是....”小厮犹豫道:“这回来的不是别人。”
“管他是何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放他进来!”
“来的是景王,还带着一马车药材。”
小厮为难得很,他哪敢拒绝景王,但也不敢得罪褚琬,干脆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
褚琬一噎,若换做平时她断是不敢拒绝景王的,可此时非彼时,一来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歇息了,实在没精力招待景王。二来,贺璋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太医说要静养,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她只好把心一横,说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进。”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传话。”小厮愁死了,心想,也不知这褚姑娘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连景王都敢拦。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将这话委婉传达给景王时,景王只是诧异了下,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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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景王,褚琬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虚虚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即便困得眼皮子打架,她也不敢阖眼,生怕自己一闭眼,贺璋就再也醒不过来。
仅仅三日,她就憔悴了许多。
这三天里,脑海里总是浮现那日匕首刺贺璋胸膛的画面,无数鲜血从他的口中、鼻中和身体里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