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方才那些虚幻的、闪闪发光的鱼好像又再度出现。
山上那间道馆看起来很遥远,观中的人已经歇息下了,所以一点灯光都没有,像块陷在海底泥沙中静默的石头。
他们像是在几千年前的海底,一点点泅渡到对岸去。
“明天应该会有好天气吧。”易桢说。
“明天下雨。”杜常清说:“我们已经度过一次明天了。”
易桢笑了笑,眉眼弯弯,轻声说:“我忘了。”
杜常清说:“下雨天也好,雨声很好听。”
这话也没什么好笑的,但是说着说着,这俩人又不约而同地相视笑了一下。
其实并不是在笑当下的事情。
但这笑约等于已经互诉衷肠了,说已经说完了、听已经听完了,心里都是空空净净的。
“走吧。”易桢说:“明天要到了,记得买把伞。”
杜常清攥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同她一起,在月下越走越远。
万籁俱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