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气馁了?路还长着呢。”阿尔伯特倒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陪他喝了一杯:“实在不行,你还是乖乖留在项目组吧,我另外再找出路也行。”
“你别开玩笑了,现在除了我这边还有点希望,你还能从什么地方召集人手?”安集轻叹一声:“而且比起我这点破事,你的处境才是最头疼的。”
安集这话没错,阿尔伯特是六年前3.16事件之中唯一被当场抓捕的人,他已然成为大众心目中最典型的暴恐分子。再加上人们不明真相,短短两年刑期让所有人都觉得远远不够。他甚至比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个始终躲起来的呼吸组织首领德罗巴更加令人厌恶。
如今世界范围内还在与‘呼吸’对抗的官方组织只有两个:其一是元宇宙安全委员会,但这些人的性质与保安类似,主打技术手段防御,只要对方不主动进犯,那就相安无事。
另外一个则是联合国安理会,他们虽然主张彻底消灭‘呼吸’组织,但全球的暴恐势力实在太多,大部分情报人员和军事力量都分布在局部混乱地区,真正抽得开身的人手并不多。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呼吸’的活动频率越来越高,但基本上都是以不痛不痒的宣传手段为主,这种小打小闹被广泛认为掀不起大风浪,组织目前的性质更像一个邪教。
就算阿尔伯特跑去给安委会给予警告,估计也没人会真正相信这个曾经的罪犯。更何况阿尔伯特现在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要无法证明呼吸组织接下来会有大动作,安委会就基本不会花费资金全面升级安防,更不会选择主动出击。
“不如这样,我们同意早上的方案都留下来,争取项目组的结构维持原样不变。”安集拍了拍阿尔伯特认真说道:“只要我还能主导团队的技术方向,咱们就能暗中实现你的目标。”
“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天真,就像小时候总爱哭鼻子。”阿尔伯特咧嘴一笑:“但是你这些自我感动,在他们眼里看来除了可笑就只有无能。你别再对这些人抱有想象了,现在他们既然已经摊牌,说明不打算再给任何人面子,你们有句老话叫‘兔死狗烹’总听说过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吗?”
“错,现在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我必须行动起来,明天就离开杭州。”阿尔伯特敬了他一杯,缓缓劝道:“至于你,如果觉得倦了就离开吧,这些人确实不好对付。但如果觉得憋屈,要是真愿意为导师做点什么,目前最好是留在项目组,并且用好舆论这张王牌,与张教授联合起来争取团队不会分崩离析,最终帮他挺过这道难关。”
“等等,你真的要走?”安集眉头皱成一团:“真是对不起,到头来不仅自己的事情没解决,还害得你和张教授…”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也许我不出现,情况还不会这么快就恶化。”阿尔伯特点燃一支烟,一口吸掉接近四分之一:“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吴越教授的学生,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阿尔伯特很快抽完一支,正要伸手拿另一支,他的指间却忽然被塞了一支雪茄。
“说得没错,要是以老吴的性子,恐怕已经和这群家伙干起来了。”
安集猛然回头,只见庞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
“如果我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拍拍屁股走人!虽然不会冲上去干,但至少要闹上法庭,必须叫他们掉层皮。”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不知为何,在看见庞泰之后,他总觉得有一股子力量从心底生出,虽然经常在游戏里坑害自己,现实中则是个让人绝对安心的可靠男人。
“冀娇跟我说的,张老爷子沮丧了一整天,他二十多年的项目估计快黄了。”庞泰说着,戴上一只金属探测镜,忽然伸手从阿尔伯特衣领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顺手扔进一杯啤酒:“另外,从你们下飞机之后,他们就没打算把这位老弟当自己人。”
衣服确实是下飞机之后给阿尔伯特准备的工装,而这自然是一只小型追踪器,很可能还具有窃听功能,难怪对方总能在谈判桌上快人一步,他们早就引起了法务部的警觉。
“这位是?”阿尔伯特倒是异常惊讶,毕竟之前在游戏里只见过他的虚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