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父女同时应道,徐少江愣住了。
“老爷舍不得自家孩子外出打拼的心情,我能理解。”
徐夫人不紧不慢拿来汤碗,先给寿星盛。
“宝珠的心事我就不懂了,谁家姑娘不希望自家男儿有出息?少江有长进是好事。”
她又盛了一碗给徐老爷。
“我们的生意已经做得这么大了,月牙庄里也有几个能干的,可以帮忙稳住家业向上发展。儿孙自有儿孙福,宝珠正值婚嫁妙龄,少江有自己的想法,让他们各自发展不好吗?”
两老四目一对,很多事也就了然于心。
徐老爷忙笑着说是。
“那你要学的可就多了!从各地区的麦田播种,再到收割去壳,后是漕运和陆运。仓库和铺面又是一个体系的事,我会叫最好的伙计带你,且好好历练一番。”
“我吃饱了。”
徐宝珠咬紧下唇,站起来就走。
她一直穿过月拱门也不见他来追,回到房里终于是没绷住,蒙着被子哭到头昏脑涨。浓重的睡衣慢慢爬上背脊,宝珠的意识变得模糊,抽嗒几声后完全睡死过去。
月牙庄熄灯了,人们像是喝了迷魂药,一个接着一个回房紧闭门窗。
四下安静极了,只有徐家夫妇的喘息声回荡,他们合力把少江抬到庭院中。一轮圆月明黄,阴风阵阵刮得那口井呼呼作响,白玉兰败了一地。
徐家夫妇对望一眼笑开了,他们熟练地跪坐到另一头闭上双眼,等待巫医和邪神降临。
叮铃声响。
一股恶臭来了。
巫医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裹着破破烂烂的道袍,深陷的眼眶里满是黄脓。他漆黑的嘴皮几乎咧到耳根,抱着土罐放低身体,一边绕着井走一边撒下粳米。
经过徐老爷和徐夫人,便伸出腐烂的拇指摁上他们的眉心,
“见喜,见喜。”
徐家夫妇浑身震颤,两眼上吊,嘴里胡乱地咿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