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回看商齐夫人,继续说道:“况且昨日我刚给老夫人看诊,也要确保老夫人病体康复,婧儿是大夫,不是吗?”
商齐夫人突然红了眼,说道:“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对不住了姑娘。”
看着她那慈祥的目光和鬓角零落的白发,婧儿心中一动,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种久违了的温馨的感觉令她的心刹时变得柔软。
眼中似乎有些湿润,婧儿定了定神,说道:
“老夫人您这心悸之症万不可激动。今日本该去给老夫人施针的,没想到您倒自己来了。”
商齐夫人道:“老身知你这一夜辛苦,不忍心再累你跑这一趟,这不,我们便自己过来了,还得劳烦姑娘呢。”
婧儿道:“医者本份,何来的辛苦呢。”
说到此,她将商齐夫人搀扶坐下,宛如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一般自然。又取了银针来帮她施针,技术娴熟手法精准。
婧儿说道:“您的湿寒之症沉珂多年,想必走路腿会痛,我帮您看看。”
言罢双膝跪地,轻轻撩起她的裤腿直至膝盖,双手在膝盖周围穴位按压数下,又取了银针来,温言道:
“所谓不通则痛,这风寒湿邪侵体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治愈,一会儿我给您放点血,打通一下闭塞的血脉,老夫人您别怕。”
说话间,那银针已如蜻蜓点水般快速扎了一下,眼见得血流了出来,商齐夫人似乎丝毫未觉得痛,婧儿又取了针灸袋中纱布来在血流处按压片刻,纱布挪开时,血迹没有了,便是连针眼都不见了。
婧儿微微一笑,起身道:“老夫人动动腿,看还疼不疼了?”
商齐夫人坐着将双腿离地荡了荡,又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满眼的惊喜,“哎哟哟,还真的不疼了,不疼了呀,哎呀,老身这是遇到神医了。多谢多谢呀。”
婧儿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别担心,您这病婧儿能治,只不过需要花些时间。”
她的声音甜如浸蜜,清脆而温柔,清澈的秀目中星光点点,灿若繁星,似一朵恬静的兰花,优雅而独立地绽放着唯她独有的清纯和神采。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刻的商无炀眼神瞬间恍惚,用力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惊讶之色无异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他后退几步,转而疾步走了出去,与其说像受到什么惊吓,更像是在逃离。
商齐夫人这一刻沉静在喜悦中,走路轻巧了许多,又见婧儿清秀端庄举止优雅,心中更是多了一份喜爱。
再闲话片刻,商齐夫人即起身告辞。当她们走到门外才发现商无炀正站在门外长廊下目视远方群山,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山风习习下,脑后长长的绛红色发带肆意飘飞宛如主人此刻慌乱而飘摇的心绪,无着无落。
一看到他,商齐夫人不由得又沉下脸来,也不理他,大袖一甩,带着晴儿自行离去。
婧儿目送商齐夫人离开,扭头瞪了一眼正向自己望来的商无炀,心想:你怎么还不走?转身回房便要关门,却被一只大手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