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氏惊呼起身。
“嘘嘘——”林子辉打量了一番四周,见并无他人,这才低声道:“你嚷嚷什么?”
余氏神情紧张,低声道:“相公,您怎不拒绝呢?您可是御医局派来的,那些大夫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些江湖郎中,如何能让他们进入兵营呢?我表哥可是御医局的钱大人,他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若让他知道了,还以为相公你无能呢。”
林子辉叹道:“可不是嘛,这些话我都说了,可是他二人心意已决,况且又有全哲在中间张罗,全哲毕竟是知州,我又能如何?看来还是患病的士兵太多了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余氏紧张道:“那,他们看诊,然后呢?”
林子辉道:“说是义诊,不收费,也不从医馆抓药,他们会将方子全部交给我,治疗的事仍由我操办。”
听得此言,余氏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那些郎中来跟咱抢买卖来了呢。”
“夫人,慎言。虽说那些江湖郎中未必对我有多大影响,但我仍需小心谨慎啊。”
看着余氏满头珠钗,满手首饰,林子辉皱了皱眉,道:“夫人,你也别太张扬了,免得惹人非议。”
余氏打量着手腕上两根拇指粗大金镯子,撇了撇嘴,翻了翻脂肪厚重的眼皮,“……我又不出门去,自己戴着养养眼还不行啊?”
林子辉此刻也无暇顾忌她,沉吟片刻,道:“不得不防啊……我即刻写封信,赶紧给钱大人送去。”
言罢取了纸笔来,略一思忖,在纸上“唰唰”疾书,写罢提起吹干,随即叠好塞入信封,又取了蜡来封印了。
余氏道:“此去京城快马加鞭也需三日,万一这边有事,也来不及应对呀,老爷,您还得自己小心应付才是。”
“嗯,我知道。”林子辉唤了家丁过来,将信交给他,命他即刻送到京城,亲手交到钱大人手中。
看着家丁匆忙离去的背影,他心中兀自惴惴不安,返身回到书房关闭了房门,搬了个凳子来放在靠墙的书架前,抬腿踩上去,从最高处搬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来放在桌上,从袖袋中取出钥匙打开,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又在书桌上一摞书籍和纸张中翻了一通,从中找出一本册子来,蹙眉沉思,陡然面色一沉,问道:
“可有人进出过我的书房?”
余氏道:“相公的书房除了阿秀每日会进来打扫,便是为妻我也不会擅入一步啊,阿秀最听话,自是不会动相公的东西,不过……”
陡然眼珠一转,又道:“昨日好似看见巧儿进来过。”
“巧儿?”林子辉一愣,问道:“她进来做什么?”
余氏撇了撇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林子辉面黑声冷地道:“去叫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