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然听罢,也是惆怅的说道:“我失策在前,本以为可以将诸王之乱控制在赭圻等地,故而提前疏散了百姓,以免圣灵涂炭,未曾想到雍州和南豫州竟然也遭此劫难,本王实在羞愧难当。如今恒衡士兵势盛,崔兄可有何良策破敌?”
崔诰闻言,只是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当初秦王是想将贼军主力引诱至赭圻一代,随后派军在浅溪截断敌军粮道,浅溪乃是长江最为狭窄处,水流湍急,船只通行不便。”
韦然听完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但是如今贼军数量众多,只以恒衡为先锋,便将我等围困在赭圻,虽然我留有后手,但是如若守不住赭圻防线,贼兵推进至建康附近,则颇为不利,届时百姓惶恐,天下离散。”
崔诰随意的坐下,随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焦急的韦然,却不由的笑出声。
韦然听到动静颇为恼怒,埋怨道:“崔兄,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嘲笑我。”
崔诰则是急急摆了摆手,说道:“我并非是嘲笑你,而是很少看到你如此焦急。你向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如今居然也会为此大为苦恼,甚是少见。”
闻听此言,韦然也是知道崔诰是在敲打他,不可急躁。
于是韦然平复心情,虚心的说道:“有何良策?”
崔诰则是平稳的说道:“昔日北秦饮马长江,秦王将贼军困入新亭,随后一举灭之,如今赭圻防守坚固,秦王又成掎角之势扎营,恒衡想必也没多少机会。故而如果久攻不下,就有可能转而攻打巴陵,随后下湘州,彻底占据南齐大部分领土。”
“如今秦王只需效仿当初,但是计谋得做一些变化,可令人在城内挖掘各处地道,将粮食转移至地道之内,随后安排伏兵于地道之中,引诱贼兵入城。”崔诰此时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构思。
原来他是想在城内多处设置地道,并且将地道设于隐秘处,随后将部分军士和粮食藏于地道之中。
随后韦然诈败,让恒衡顺势攻破赭圻,如此一来,围城方就变成韦然,届时贼军得到消息,必然派兵来解围,如此一来就可吸引恒衡大部。
恒衡之所以一定要控制住赭圻,乃是因为此地颇为紧要,占据了此处,往后长江一马平川,可直通建康。
若不攻取此处,则是无法安心,犹如钉子一般,扎根在必经之路上,而且此处地形,特别适合打击过往船只。
韦然随后心中了然,于是令人连夜通知赭圻守将。
此时刘仁业身负重伤,无法下床。广陵城被困已经十日,朝廷援军尚未到达。
淮南军将士皆报以必死之心,猛烈抵抗来自恒玄的进攻。
恒玄也是内心十分焦急,他是与北秦做了交易的,一旦攻陷广陵,击溃淮南军,就要将南豫州之地尽数让给北秦,故而北秦攻城也颇为卖力。
但是旷日持久,北秦将领傅远则是颇为不满,如今北秦将士损失惨重,故而开始变为后军,让恒玄所部前去攻城。
恒玄虽然心中恼怒,但是也无计可施,毕竟北秦都是精兵悍将,而他的兵马除了少部分淮阴守军外,基本都是流民组成,战力低下。
但是频繁让流民组成的军队上前送死,不少百姓尽皆不愿,每晚都有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