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仁业下令鸣金收兵之后,逃过一劫的孙知远说道:“看来老天还是帮着我们,值此危难之时,突然天降甘露,令齐兵不得不收兵。”
此后大雨连绵数日,淮河水位暴涨,淹没了邵阳洲上的浮桥,南齐的补给一时之间难以送达。
无奈之下,刘仁业只好分兵前往南岸接应粮草,导致这几日都无法攻城,孙知远则趁机修缮城防。
十日之后,刘仁业面对已经修复好的城墙,也是哭笑不得,对着雷朵儿说道:“夫人,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数日大雨让我军数日努力付之一炬。”
雷朵儿知道丈夫立功心切,赶忙宽慰道:“夫君莫急,彭城乃是徐州治所,本来就不是轻易可以攻克,昔日高将军数千人阻挡宇文至十万大军数月,如今围攻彭城才月余,何必如此。我昔日在闽州,攻克一个山寨都需数日,何况一大城?”
刘仁业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旋即说道:“夫人言之有理,只是在悬瓠都取得大捷,我等率领主力,还拿不下一个残城,实在是有愧于秦王。”
雷朵儿立刻打趣的说道:“夫君这是什么话,那照夫君之言,裴将军此刻不是都没脸见人了。”
想到裴突围攻合肥都四个月了,刘仁业也不由的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裴将军好福气,每日围着合肥城,什么事都不用干,补给从京口水陆直运到营中,据说裴将军都开始训练新兵了,从建康方向募兵,随后拉到合肥替换自己的士卒。”
雷朵儿也不由的哑然,裴突当真是不把合肥守军当回事啊。
大雨停后,刘仁业又令人开始猛攻彭城。
彭城此时已经粮草近乎断绝,城中之粮又要供给士兵,又要养活城内十万人,城内百姓又无法去城外觅食,此时正值秋收,城外粮食已经尽皆被刘仁业率领部众率先收割。
刘仁业喜提粮食后,对城内喊话道:“城内百姓莫慌,待我破城之后,粮食自然会还给大家。”
城上的孙知远对此也是哭笑不得,对着亲卫说道:“都说这韦然做事洒脱,非同凡响,如今看来,这南朝将领怎么都和韦然一样,如此不要脸!”
亲卫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因为南齐大军又开始攻城了,修养数日之后,南齐大军攻势愈加凶猛,一日之内又数次登上城楼。
秦军士卒本身就战力不足,加上粮草不足,士兵饥饿,堪堪打退了今日攻势之后。
孙知远面露忧愁,如今有战力的士卒还有六千余人,齐军在这么进攻下去,自己断难抵挡了。
看出孙知远心思的亲卫,对孙知远说道:“将军,如今我等替傅远把守孤城月余,傅远不派丝毫援兵,我等已尽人臣之责,为了部众的性命和将军你的前途,我看不如降了吧。”
话刚说完,孙知元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亲卫说道:“休要胡言,我等身为大秦臣子,怎可委身南朝?”
亲卫却是说道:“将军是大秦臣子,我又何尝不是?只是如今,外无援军,城内缺粮,每日都有百姓被饿死,照此下去,城内难免产生疟疾,到时彭城生灵涂炭,将军所图又是为何?就为了自己一个身后之名?”
被亲卫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的孙知远,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宝剑,对着北方跪了下去,拜了三拜。
随后孙知远说道:“你出城去找刘仁业,就说我欲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