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他已经离开了。”
“走吧,出去给他们说一声。”
我说着,抬脚走出了水房。
说是离开,其实谁都明白,孙老头活不了了。
吸收过量的辐射,让身体开始残破,以孙老的年纪,能够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了。
就算是我,如果没有喝下那试管里的蓝色溶液,我现在恐怕已经生不如死。
核辐射的溃烂,并不会取人性命。
真正取人性命的,是伤口带来的感染。
辐射粒子在身体里破坏dna链,你会亲眼看到,皮肤一层层的溶解腐烂。
这就是核辐射的恐怖。
路过孙老的房间时,我在门外停留了片刻。
想了想,我拿上了桌上那本手册。
在房间外,走廊上贴有泛黄的照片,黑白照片上的人笑着,他沉默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照片的下面写有名字——孙世成。
他是孙老的父亲。
我在照片前驻足,想起了两天前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孙老急切的想要把这些设备的用法写下来,恐怕那时候,孙老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离开这里,是他的选择。
他选择横尸街头,也不愿意污染这里。
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在黑暗里孤寂的前行,拖着虚弱残破的身体,将铁门重重地关上。
我朝着照片微微鞠躬,将那本手册收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