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说道,“而你们若是杀他,便是僭越。”
听了这话,神荼郁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疑云,“还请中央鬼帝详说。”
“魔神何许人也,至今三界依旧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他是自创世以来最可怕的一尊神明,他曾剑指苍天,他曾荼毒佛界,他曾入主阴间,他是为众生所忌惮的魔。即便他已轮回重生,可此等荣光依旧加持于身。谁若能杀他,谁就能名震三界,名垂千古。”
嵇康说道,“酆都大帝镇压彼岸,获得的是权力;若能处决魔神,获得的则是来自三界的名声。而今大帝率我等五方鬼帝推翻彼岸,本就得位不正,急需要这一无上的名声,来堵三界众生之口。”
“只是不知二位鬼帝是否愿意成人之美,成全大帝的这一段名声?”
身为鬼帝,嵇康果真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他与郁垒神荼的这番话,无疑又是在做着利弊的权衡,而我则是这场权衡的筹码。
这种被置身棋盘之上重新沦为棋子的感觉,让我万分不悦。
可为了对付神荼郁垒,我已使尽浑身解数俨然油尽灯枯,无论如何都没有了与三尊鬼帝同时为战的能力。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就打算寻一丝逃生之机,可嵇康鬼帝朝我看了一眼,指间的琴音忽然急促了三分。
随着琴音突变,一道道由风刃所化的气浪顿时缭绕周身,转瞬间便化作了一座覆盖方圆百里的樊笼,将我层层笼罩,隔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魔神远来是客,就请客随主便再长留片刻,若是贸然离去,便是扫了主人家的面子。”
嵇康这么平淡的说了一句,俨然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
没有了一方冥河以及诛仙阵的加持,此时的我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听着嵇康的警告,看着这道巨大的樊笼,我不敢再有轻举妄动,只能手握苍生杵,妄图在绝境中寻找新的契机。
“中央鬼帝,不知你的这番话,究竟是酆都大帝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郁垒面色复杂的朝我看了一眼,又朝嵇康问道。
“自然是本帝个人的建议,不过也是为你们二位着想。”
嵇康回答,“诛杀灭世魔神,乃天大之功,你们东方鬼帝也势必将名震三界,你们的名气与威望将被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届时连大帝都难以匹及。”
“可大帝并非一尊心胸豁达的至高神,如此名声若是让你们夺去,可曾考虑过后果?”
话落,嵇康双手合琴,琴音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