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八岁那年府里姑娘开始学针线,与她的身形一样,她在刺绣针线上天生手笨,府里所有人都嘲笑她。
她那时还不像现在这般懦弱,她憋着口气,准备在过年父亲回来之前给他做个护膝。
于是她没日没夜的练习针线,手指不知道戳了多少血泡,终于等到过年时做出了件勉强能穿的护膝。她忐忑又期待的送给了父亲。
父亲一贯肃着张脸,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还送了她一套投壶架子。
她暗自高兴了一晚上,觉得父亲还是喜欢她的。那段时间边关不稳,父亲只待了不到三天便匆匆走了,父女俩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她满心不舍,便悄悄去了父亲的院子,却看见她辛苦几个月做的护膝被人当无用的垃圾一并处理了。
她只觉一颗心凉透了,从此再没给父亲做过任何东西。
原来父亲果真觉得她太蠢!
顾芸还想再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她用这招。大伯就会对贱丫头多一分不喜。
母亲从小就念叨,他们家能住这么大的宅子,都是沾了顾丹雪的光,所以她打心眼里嫉妒,为什么她就不是大伯的女儿?
沈明娇冷冷的打断她:“哟,这还没开春呢?哪来的花蝴蝶啊!”
顾芸脸色一僵,一脸委屈的低下头。
顾昭即使没听出肃王妃的话中之意,也能看出她在针对顾芸。
他站起身来抱拳行礼,沈明娇没看他,继续盯着顾芸:
“满京城闺秀圈子里谁不知道,丹雪针线活做的不好,没记错的话。这话还是你母亲顾二太太当着大伙儿面说的。”
说罢目光冷然的盯着顾芸:“那么请问顾姑娘刚才那话是何意?
你母亲在外散播丹雪针线活不行,而你这个做女儿的又在顾侯爷面前夸丹雪针线活做得好,你们这一家子还真是有趣!”
顾芸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有些慌张的看向顾昭:“大伯,我没有……”
顾昭身为璟和帝的死忠,对璟和帝信任的肃王夫妇也天然带着尊敬,下意识觉得沈明娇说的全是对的,且对方也没理由骗她。
看向顾芸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些深思:“弟妹为何要说这种话?”
顾芸慌忙摇头:“没有,母亲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