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轶这才留神,抬眼瞧了瞧天空,呢喃道:“竟已快要午时了?”
沐云点点头,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担忧道:“可是觐见陛下,提及新政不顺?”
江呈轶叹了口气道:“不提这事也罢...你今日同城皇后相见,可有顺利提及秦冶之事?皇后愿意替我二人劝说秦冶,并将他送出宫吗?”
沐云微微勾唇道:“我便与皇后直言...秦冶家中有长辈得了急病,需他前往诊治,然则秦冶碍于陛下之病况,一直不好提出,需借她之口,与陛下禀明详情,并劝慰秦冶放心前往宫外替家人诊治...应该过些日子,便会有消息了。”
江呈轶皱皱眉,心情低沉道:“他如今,算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我与他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更别提质问他什么,只希望城皇后的劝说,能让他意识到我的用意...快些出宫。”
沐云安慰道:“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呈轶牵住她的手,在小黄门的引路下,一边朝宫门外走去,一边叹道:“但愿如此吧...”
夫妻二人回去的路上,坐在牛车里都闷声不吭。
江呈轶一直想着爆炸一案的细节,想要找出一些漏洞,能够暂且将秦冶参与其中的事实掩瞒过去,尤其要瞒住同查此案的景汀。眼下这种时节,秦冶绝不能出事...纵然他犯下大错,江呈轶也不得不为了凡间势运图的走向大局而暂且替他隐藏真相。且,此时不单单是爆炸案令他焦灼不安,宋宗一案中,付博与马月的反叛之意实在令他难掩忧虑之心。他总觉得此事之中定然还遗漏了些什么,只是如今的他还没有发现罢了。
他正绞劲脑汁无所计从时,听见沐云犹犹豫豫的说了一件事:“阿轶...前些日子,阿萝私下给我寄了一封书信...”
江呈轶见她支支吾吾,便追问道:“她同你说了什么?”
沐云迟疑再三道:“她要我用蒙族的人脉悄悄的去查付博于京郊之外的私田民宅,还让我联系清河的蒙族游侠,查一查段从玉的住处,说是要找一位姑娘。”
“姑娘?”江呈轶一怔,又问,“什么姑娘,需要你动用蒙族人脉悄悄去寻?竟还与段从玉有关?阿萝又为何要瞒着我?”
“是一名占婆女子,名唤绯玉...”沐云老老实实交代道。
“绯玉?”江呈轶惊诧声传来。牛车外,驾车的薛青听到动静,遂探头朝车厢内道:“公子怎么了?”
江呈轶摆摆手冲他道:“无事,你且安心驾车。”
薛青放下帘子,拽着牛背上的缰绳,继续缓缓朝江府而去。
坐在车中矮榻上的青年,神色凝重且苍白。
沐云见状,心中咯噔一下,疑问道:“这女子的身份难道?”
江呈轶颔首道:“过两月,占婆遣来和亲的使团便要入京...此次前往大魏和亲的公主,正是占婆国的小公主绯玉。”
“这绯玉姑娘竟然是占婆公主?阿萝信中所说,段从玉将绯玉劫持并藏了起来,她派拂风去寻,却至今为止未都音讯全无。”沐云同样吃惊道,“难怪,这么大的事情,阿萝要私下拜托我用蒙族人脉去调查。千机处的探子都没办法找到的人,只能依靠蒙族的人脉手段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