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君见她语气诚恳,眸子里也透露着满满的甜腻与幸福,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又道:“阿萝,太祖母知晓,你这几日一直心疑子曰与曹夫人之间的关系。今日,我唤你前来,除了要解开子曰的身世之谜,更是要让你知晓昭远的身世。”
“君侯的身世?”江呈佳瞪大双眼,听她提及此事,只隐隐觉得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准确了。
窦太君略颔首,正欲交代什么,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祖母...您可在?孙儿前来请午安了。”那是窦寻奋的声音。
江呈佳心中一跳,屏息朝门前望去。
窦太君却十分坦然,让她坐到榻上去,又以帘帐罩之,叫她躲在角落里莫要出声。
她把江呈佳藏好后,才向门前应了一声道:“门未上栓,进来吧。”
窦太君于案前跽坐而下,神色平静。
窦寻奋入内,瞧见老媪面露威严,正坐于案前,待他一进来便朝他投来了目光。
这个身穿浅色便服,头戴玉冠的中年男子微微屈膝,在窦太君面前一拜,跪下磕头道:“孙儿来晚了,还请祖母恕罪。”
窦寻奋行了拜礼才起身,其人虽以至中年,英眉双鬓却仍旧能瞧出当年的风采,有一种硬朗的潇洒之息。
窦太君漫不经心的端起案上茶盏抿了一小口,遂说道:“这如今,老身是不敢同尹生说话了。只恐尹生因老身的一句话,便要费尽心思做局来杀老身啊。”
窦寻奋,字尹生。
这个中年男人听她此语,脸色立即变了一变,遂大拜俯身道:“祖母说得这是什么话,孙儿岂敢对祖母起歹心。这是大不孝之事,您就算是给孙儿一万个胆子,孙儿也不敢呐!”
他之语气中充满惶恐之意。
窦太君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敢杀我,可你却敢对宁昭远动杀心!”
窦寻奋浑身一颤,面色更差了几分道:“祖母,您知晓了?”
他顿了顿,转眸一想,遂苦涩道:“定是子曰那孩子查到了什么,让祖母您操心了。”
窦太君恨恨道:“若不是子曰同昭儿那孩子关系不错,怎能得知你对他起了杀心?”
中年男子身形微颤,低头不语。
半晌,窦太君长叹一声道:“尹生,老身晓得你查到了什么。只是当年事过去了那么久,你又何必此刻纠结于那孩子的身世,对他下手?他亦是无辜,本未曾有错,只因父母之恩怨,而一直深陷痛苦之中。他所承受的是子曰那孩子的双倍,你竟也忍心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