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道夫仍觉得此中有异,再问:“这周祺既然曾与匈奴王相见。主公难道不怕他串通匈奴,欺骗于您吗?”
邓情寒眸闪烁,笃定道:“旁人我不清楚,周祺我却是最了解。十年前,他差点死于匈奴人之手,若没有我出手相救,恐怕不能苟活至今。他恨匈奴人入骨,不会与他们合作的。”
董道夫沉默半晌,不甘心道:“主公,此事...”
邓情烦躁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你不必再说周祺如何。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他,觉得他不过一介江湖行骗的术士。我告诉你,越是这样的人,只要救他一命,他便会死心塌地跟随。”
董道夫气馁,恹恹不语。
邓情的神色也有些阴沉:“暂且不论他的话真不真。我问你,昨日夜里,你在西街民巷中碰到的那贼人,的确长了一双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眼睛吧?”
董道夫一怔,随即沮丧的点点头道:“属下的确看到了,那人的双眸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邓情挑动眉头,冷淡道:“这便是证据。倘若你昨夜看到的人,真的是阿善达的部下,便可证明周祺所说的话,是可信的。”
董道夫双手紧紧握住绑在腰际上的银剑把柄,眸色略暗。
邓情似乎很在意他的看法,沉吟片刻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周祺此人,我仍是防着的。”
董道夫松了松剑柄上紧握的手,遂答道:“周祺最近有向主公来信吗?”
邓情微微颔首答道:“半月前,信铺递来了一封。他如今人在淮国境内,好似被什么人困住了,无法赶回北地,还再三劝我,一定要看他留下的画卷。”
董道夫又警惕起来:“主公...”
邓情皱眉,不客气的再次打断:“他在淮国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也让人去打探了。董道夫,我不需要你事事提点。”
董道夫立即收回话语,愣愣不语。
邓情揉着脑仁,有些疲惫的往矮榻上一坐,遂缓缓迷上双眼,看似随意的问道:“今日,席宴上的那位邵谦,你怎么看?”
董道夫皱皱眉心说道:“此人行迹可疑,不肯摘下遮面的幕离,又查不出入城踪迹,纵然是邵雁姑娘的兄长,也不得不防。”
邓情冷哼道:“的确。况且,邵雁何时有了一位兄长,我是听都没听过。”
董道夫问:“主公既然也疑心此人,为何要将他请到府上来?”
邓情却轻蔑一笑,眸中发寒,如刀割一般,冷厉的扫向窗外:“他既然有胆子来,我为何不让他入府?把人抓到眼皮子底下,才好防范不是?若他敢有异常举动,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都护府。”
屋脊上的黑衣客听到这些,星目微沉,将一切尽收心底,暗下决策后,便起身预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