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女郎果然不愧是主仆,身怀高强武力,非等闲人能招架得住的。
他登时有些好奇,京城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降伏千珊这样傲气决然、脾性刚烈急躁的女子。
千珊与薛青二人的婚事,便是那层窗户纸,只要一捅就破,淮阴侯府中大半数的人都已知晓,吕寻自然也不例外。
江呈佳拉着千珊,千珊拉着吕寻,一股脑冲入宁南忧休憩的房舍中。
前几日被毁掉的金丝屏,如今被置换成了银丝嫦娥本月图,立在书案与帷帐中央,比原来的摆设还要融洽一些。
内里的郎君,今日身穿卷云勾纹长佩袍,碎花细绸点缀在衣袖长摆之上,玉秀长躯映在其中,像高山粹雪,矜贵高傲,不染半点风尘,仙气羽然,飘飘似神灵降世。
这样美如画卷的景色在一刹那之间定格。
扇门被猛力推开,一阵轰鸣惊颤传来,郎君颀长身躯微震,不失仙气,面露诧色,朝门前轻淡一瞥,一举一动都能以丹青描画入帛。
他状似远峰的眉轻轻一蹙,便已是绝代风华。
门前冒出三个脑袋。
郎君的双目很自然的被其中一位女郎吸引过去。
那女郎今日所穿与他极配,同样一身素雪,拢着白如凝脂玉的裘袍,簇起她白里透红、粉嫩无暇的小脸,宛若粹雪之中盛放的莲花,清涟而不妖。
她冲着书案前、慵懒倚靠在背榻上的郎君俏皮一笑:“二郎?”
宁南忧微微勾起唇角,轻声嗯了一句。
江呈佳踮着脚靠近,随手拿起一旁置放的手炉,跽坐在他面前。
他撩起眼皮望她,见她一脸笑意,却笑而不语,便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低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江呈佳犹疑片刻,支支吾吾道:“昨夜...千珊带着水阁之人前去邻县借粮...很有可能惹起了旁人注意。我再想,此消息会不会传入周源末耳中,导致明日布防失败?”
郎君垂着头,手中正拿着羊毫在书卷上作批示,听到她这话,手腕不由一抖。
他抬起眸,朝她望去,收敛了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引起旁人注意?是怎么一个引法?”
江呈佳缩了缩脑袋,面露难色:“水阁于邻县的据点中并无多少存粮,因此千珊前往县衙借粮。但那县令为保小城之安,不肯相借。所以...千珊...便带着兄弟们自后墙翻入了县衙,将邻县粮仓中的大半米粮盗了出来。”
郎君的手狠狠一颤,羊毫檀笔险些坠到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