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躺着,没有丝毫反应,呼吸愈发稀薄。
而宁南忧已支撑不住,脑海中那根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萧飒带着千军万马奔来的那一刹那,彻底绷断。他眼前发晕,翻卷而上的困意已快将他淹没,隐隐中,他瞧见萧飒翻身下马,急急朝他奔来。眼皮愈发沉重,宁南忧渐渐失去意识,抱着江呈佳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萧飒奔至他身边,惊慌失措。
眼下城中之景,让他不能为重伤的宁南忧分心,只能暂且派一队人马护在他周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阿尔奇四处躲避援军的追击,萧飒盯着满城的尸体,红了眼,冲着身后的大军高喝一声:“将士们!给我杀!”
匈奴与鲜卑的联军急速转换阵型,一致对外。
城内的战火烧得轰轰烈烈。
初冬月冷,天空自朝阳渐转为浮晖,又一次灰暗了下来。青色天际抹去最后一丝霞光后,竟开始飘起雪花。边城长街的主道上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战士们搏命厮杀,为了家国,为了主君,更为了黎民。
萧飒带来三十五万大军,将已持战疲惫的匈奴与鲜卑打得落花流水,狼狈窜逃。
一夜过后,阿尔奇被逼无奈,只能领着城中仅剩的二十多万军兵撤出边城,往苍河逃去。
萧飒乘胜追击,领军马将匈奴与鲜卑赶回了白道峡谷,与苍河沿岸等候的两万精督卫回合,俘虏了两万匈奴兵与一万鲜卑兵,摧毁了匈奴在苍河两岸设下的营防,彻底驱走敌寇,这才肯统军归城。
边城的朱漆门已被毁的七零八碎。
军中良工连夜修造,才勉强补齐了缺口,将城门合上。
城外,援军三十五万,就地搭营,随时预防敌寇再次来袭。
萧飒心急如焚,拨开守在宁南忧周边的士兵,冲进去。
只见地上昏厥的郎君一直紧抱着另一名陌生青年不放,萧飒目色一怔,略有不解。
百卫冕及时冲进来,向他着急忙慌的解释道:“刺史大人!您快些让人将曹州尉和邵夫人抬回刺史府救治吧!他二人皆身受重伤...再不医治...”
他说道此处,竟开始更咽了起来。
这个青年除了惦记宁南忧的伤势,更忧心江呈佳。他满心满眼皆是这个女郎,见她面色苍白如鬼,昏死不醒的模样,只觉得万箭攒心。
萧飒瞪着宁南忧身侧的这位“青年郎君”,不确定的问道:“这位郎君是...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