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珊推着江呈佳的木轮入内,这位如玉般的青年郎君开口冷冽,第一句话便是:“你作甚来这里?”
门前两位年轻貌美的女郎纷纷一愣。
江呈佳听他之口吻,便心中烦躁,因此也冰冰凉的答了一句:“百统领也曾与我并肩作战,如今他出了事,难道你要我心平气和的待在太守府等消息么?”
男郎女郎一见面,便剑拔弩张,气氛格外阴沉尴尬。
萧飒急忙上前打破气氛:“邵夫人自是可以来的...曹州尉放心,这屋子周围皆是守兵,安全的很。不会有问题。”他心里清楚,宁南忧不愿江呈佳前来的理由,是害怕城内再出什么危险,牵扯到她。
可江呈佳不这么认为,她一心觉得眼前的青年有意防备于她,才不肯让她插手这些事。只是,这样的场合,她不愿多做纠缠与争吵,冷哼了一声,便将此事作罢。
见男郎女郎都不作声了,萧飒才敢小心喘一口气。
内堂验尸的仵作恰好在此时出来,此人一身粗布麻衣,手上沾着些没洗净的血迹,一头的冷汗。
萧飒立刻起身上前询问:“怎么样?可有验出些什么?此人是否是他杀?”
那仵作深眸沉色,神情凝重道:“禀刺史大人。死者,其生前虽然遭到过钝器的猛力击打,但...他确实是自缢而亡。”
此话一出,在场二位郎君的脸色皆为之一变,愕然不已。
江呈佳不明所以,怔怔问道:“百统领...生前遭过钝器的击打?那怎么会是自缢而亡呢?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自杀?”
那仵作低垂着头,听闻女郎问话,便如实回答:“统领大人生前曾与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身上各处皆是搏斗后留下的淤青,但这些伤却都不至死。其真正的死因乃是窒息而死。”
女郎因不知具体情况,听得云里雾里,满心疑惑,正要开口询问时,萧飒率先一步开口说道:“今日卯时,城门守军换防时...发现百卫冕吊死于城墙垛口,死相极为诡异,其脖子几乎被草绳勒断半根,两眼骤睁,死不瞑目,双手死死扣在绳结处,七窍流血。身上各处也皆是伤痕。某立即判定此案乃他杀,但勒死百统领的这根绳子十分古怪,其状内扣,根本不像是他人绞杀、挂尸时,会打的绳结。于是某便领着仵作前来验尸...结果...”
结果,谁也没料到,百卫冕竟然并非他杀,而是自缢。
这令萧飒十分想不通,百卫冕身为一城之首领,如今又十分得到重用,为何突然自缢?他身上的那些伤又是从何而来?
萧飒未有答案,仵作便继续说道:“刺史大人,百统领的脖子并非是被勒断的...而是他在自缢之前,自己对着自己的喉颈砍了一刀。小人也曾细细端详过现场,发现百统领悬尸的垛口正下方,有一摊并非自然低落的血迹。那血迹前锋的形状有些像刀刃。小人方才验尸时,仔细检查了统领的喉颈,发现其喉间伤口乃锋刀所致,且刀刃所致的伤口向内。若是他人所刺,刀口因偏侧向外,不会成如今之状。”
萧飒惊诧道:“他在自缢前还曾自行割喉?”
仵作点点头,双手屈前作揖道:“确实如此。百统领身上除了满身的淤青是旁人重打所致,其余两处致命之伤,皆是他自己所为。”
宁南忧深眸一凝,心中泛起惊涛。
究竟是什么事,让百卫冕行如此绝命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