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言语,宁南忧才松了口气。他生怕李湘君故技重施,再次给江呈佳下毒。
他站在牛车前怔了片刻,便收起心绪道:“走吧。该回侯府了。”趁着他此刻伤痛并不十分明显,还能归府,在李氏面前强撑片刻,若再拖下去,这出戏便会有穿帮之嫌。
吕寻扶着他入了牛车,便跳上木板,牵住缰绳驶离了小巷。
等在佛云山的侯府车驾,半夜便接了吕寻的命令,从郊外绕道赶回,避开了李氏的眼线,自侧城门驶入长街等候。驾车的叶榛一直守在车前,困倦的打着瞌睡。
拂晓过后的洛阳城,渐渐有了烟火气。叶榛等得艰难,涌起的困倦之意,快要将他吞没。终于他在浑浑噩噩中听见了一阵车轮滚过的声音,登时来了精神。
吕寻驾着牛车驶入小巷之中。叶榛两眼发光,急忙从车板上跳下来,奔了过去。“主公...您可算来了!”他感叹了一声,伸出手来将蹒跚的郎君扶下了马车。
宁南忧瞥他一眼不语,坐上侯府车驾,便闭上眼休憩。
吕寻藏好牛车,便坐上车板,与叶榛一起驶向侯府。
此刻的淮阴侯府,早已升起炊烟。仆婢们胆颤心惊的伺候着府内两位女郎,不敢有半分耽搁。
看守府门的小厮,十分眼尖,一眼便瞧见君侯的车驾,立即朝内大声嚷嚷道:“男君归啦!快去禀报女君和公主!”
宁南忧闭眼,一直等到车驾平稳驶入侯府前的巷落,才睁眸掀帘朝外望去。
吕寻与叶榛一左一右的站着,小心翼翼的搀扶他下车。三人一同行入侯府,还未跨进走廊甬道,便听前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昭弟!昭弟!”廊道里传来响动。三人未见李氏之人,却已先闻其身。
宁南忧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慢慢在廊中移动,等待李湘君出现。
没过一会儿,那李氏果然摇着一把海棠纹路的羽扇,扭着身姿出现在三人面前。
她一脸急切的盯着宁南忧看,满是关怀道:“昭弟!你终于归来了!姑母可有责怪你什么?这一夜你可休息好了?暮寻轩近日怎么样了?姑母她身体如何?”
李氏一连抛出数个问题,问得宁南忧悄悄蹙起了额心。在他的扫视下,吕寻与叶榛默默无语的从廊道中退了出去,站到庭院中,避开两人的谈话。
待他们二人站远了,宁南忧才回神望向李湘君。
“你放心,母亲并没有责怪我,只是发现我身上有伤,强硬的让我在暮寻轩休憩一晚。她身子骨健朗的很,比往年的状态要好许多。暮寻轩上下清幽,雅致有趣,自然也都好的很。”他皮笑肉不笑,挂上些明眼的温柔,故作深情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李氏听罢他言,松了口气,随即红了眼眶道:“你确实在姑母那里休息好了...我瞧你气色不错。可我...却是担惊受怕、一夜无眠。”
宁南忧顿眉:“哦?君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