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笑得前仰后合,伸出手指在她额间一弹,温柔道:“也就在你这里,我能稍稍开怀。阿萝,我发现,逗你一番,着实有趣。小傻瓜,就算你不提这样的要求,我也会让她尽快离开京城的。她日日在我府上,等同一双眼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叫我如何能够安心?”
“感情...你赶她走,不是为了接我回府,而是想着如何躲避她的监视?”江呈佳不依不饶的抓住他话中漏洞计较起来。
郎君懵住,啼笑皆非,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这小妮子,真会颠倒黑白,曲折是非。
“小丫头!我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知道么?当心等你身子好了...”他笑眯眯的眼神扫在江呈佳身上,带着十足的侵略气息,以及浓蕴的占有欲。
女郎明明什么也瞧不见,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热,当即挺直了背脊,悄然挪着身体朝后退了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打断了他的浑话:“君侯说甚呢!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既已经和烛影见过面,就该回去了。免得府里那位半夜醒来,发现什么异常。”
她立即下了逐客令,推搡着、催促着要他出去。
宁南忧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呵呵的拥住她,在她额上用力一吻,才肯罢休道:“好罢。夫人既赶我走,我也不敢继续留。”
“呸!流氓!”江呈佳使劲擦着额头上湿乎乎的地方,捂住微红的面孔,挪着身子,躲到角落里去。
只听那郎君又是一阵笑意,悉悉索索的起身后,便径直朝门前行去。
好一会儿,堂内终于没了动静,屏风前的木扇门被打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沐云奔过来,一眼瞧见蹲在角落里的江呈佳,万般好奇道:“你同你家君侯说了些什么。我在时,他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怎么走时笑嘻嘻的?”
“说了些体己话,没什么。”江呈佳含糊其辞的敷衍过去,沐云便没再继续问。
“烛影呢?”江呈佳等了半晌,没再听见堂前有其他动静,于是疑惑的问道。
沐云:“他去相送君侯了。二人好不容易相见相认,定然不舍。”
江呈佳点点头,面露困倦,打着哈气道:“我困了,阿依。扶我去休息吧。”
沐云惊讶道:“现在?你不等烛影回来了?”
“他今夜心情定然起伏不定。我何必今夜再寻他,多说那几句话?待他心情平复后,我再叮嘱他也不迟。”江呈佳倦意上涌,已是支撑不住。
今日,为了安抚烛影,引宁南忧与其相认,她耗费了太多心神与精力,早就有些熬不住了。
沐云见她状态不对,二话不说,背着她便往主屋跑。
此时,京城内外的街巷,像一条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北地破城,匈奴入境的急报在朝堂上再三发酵。廷尉府、统领府以及卫尉府,以摧枯拉朽之势,在半月内,攥写出了邓氏一族的罪证文书,上呈了魏帝。
宁南忧与付沉暗中联系群臣,力保邓国忠与邓氏嫡系穴脉不受死刑之责。朝堂之上,激论争吵中,逐渐分为两党之势。以摄政淮王为首的官员,连上奏表,要求严惩罪魁祸首邓国忠以及其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