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而来的国子监祭酒恰好听到这番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治学不严,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
他低着头,眼角余光却狠狠瞪向跪在太子身旁的玉娘。
都怪这个贱婢,不好好在厨下做事,无端跑来前面惹是生非,当初就不该听厨娘的话把她留下。
“你有没有罪,父皇自会定夺,与孤无关。”太子有意无意地撇了玉娘一眼,淡淡道,“你起来,跟孤走。”
玉娘先是一惊,随即从地上爬起来,垂首跟在他身后离开。
众人都屏着呼吸,等到太子殿下走远了,才虚脱似地瘫坐在地上。
“曹公公,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过来了?”祭酒擦着脸上的汗,声音都在发抖。
曹广禄抱着拂尘,没什么好脸色给他:“怎么着,太子殿下要来,还得先向祭酒请示不成?”
“不敢不敢,下官就是问问,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你别说,本来还真是好事。”曹广禄道,“前两天,有人向陛下进言,说韩效古虽然学识渊博,却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唯恐他带坏了太子殿下。
陛下虽不以为意,但想着祭酒品性端正又有大才,便打算让太子再多拜一个师父,太子听说后,非要自个先来见你一面,结果倒好,一来就撞见你这些个高徒在追着一个姑娘喊打喊杀。”
曹广禄摊摊手,一脸的爱莫能助:“你说说,这算是老天爷开眼呢,还是老天爷不开眼呢?”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祭酒听得后背一阵发紧,差点两眼一黑晕死过来。
“祭酒先别忙着晕,咱家给你指条将功补过之路。”曹广禄道,“你趁着殿下尚未回宫,赶紧将这些学生的情况整理出来递到陛下跟前去,如此或可避免大火烧身。”
祭酒愣住,小声为难道:“曹公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都是朝中大员家的公子……”
“有多大?再大能大过陛下去?”曹广禄尖着嗓子问。
祭酒吓一跳,忙躬身说不敢,曹广禄不再理他,拂尘一甩,小跑去追太子。
太子并未走远,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等他。
玉娘低垂着头候在一旁,单薄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
“殿下!”曹广禄跑出一脑门的汗,喘着气拿袖子擦拭,“奴婢已经知会过祭酒了,该怎么做他心里明白。”
太子嗯了一声,面色缓和下来,甚至带了些许笑意:“别说,孤这趟过来,还真是歪打正着了,父皇正看那几个狗东西的爹不顺眼,想找机会收拾他们,可巧就让孤逮着个机会,你说这算不算老天爷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