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少年眼里来不及收起的冰冷敌意。
可见到她回头,小祖宗又垂下眸光,朝她微微一笑,又乖又软。
唐小白心下无奈,转回头,淡淡道:“阿宵是我的人,裴师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裴宣看了一眼小姑娘身后无声勾唇的少年,又将目光移回莫名敌意的小姑娘身上,蹙眉问:“《荀子》可曾背熟?”
唐小白笑了笑:“裴师兄素来瞧不上我们燕国公府的人,为何要管我背不背《荀子》?”
裴宣皱眉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忽然抬起,往远处一瞥,问:“魏随说的?”
唐小白转头看去,只看到大红色的袍角一闪而逝。
“谁说的有什么要紧?”唐小白转回看他,“裴师兄承认吗?”
裴宣点头:“裴某承认。”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唐小白连连冷笑,道:“我阿姐年十二主持公府中馈,我阿兄年十五离家上阵杀敌,你跟他们比起来不过一个纨绔子弟罢了,瞧不上?你配瞧吗?”
话音未落,身后不远处便传来踉跄一声,随后响起魏随含糊忍笑的嘀咕:“裴九哈哈……纨绔……”
裴宣却没有因她这几句话变色,只静静等她说完,才语气如常开口:“唐子谦七岁燎夫子须发,九岁欺平阳公主,十岁砸西市,十二毁孔庙,十三射伤礼部官员,十五岁上,因毁御赐灯树,罚至凉州参军——”
唐小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真不知道哥哥这么多丰功伟绩……
“至于唐大小姐的过往,裴某不便多说,二小姐可以自行打听。”
输人不能输阵,唐小白板起脸争辩道:“那都是年少轻狂!”
裴宣不予置评,道:“燕国公府行事张狂,确实与裴某不相为谋,只是见二小姐难得尊师重道,性情纯良,又聪颖好学,裴某不忍明珠蒙尘,才抱着惜才之心,借同门之便,冒昧一二。”
虽然被夸得虚荣心高涨,可一想到哥哥姐姐,唐小白还是不想做叛徒,轻哼道:“裴师兄看错我了,燕国公府行事张狂,我也是燕国公府的人,自然也行事张狂,阿兄毁孔庙,我还污过国子监门口的石狮呢!”
裴宣忽然笑了笑,语气温和道:“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裴某当年也轻狂,才任意论说燕国公府——”
唐小白狐疑看他。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