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眠舟抱着人火速下山,上了马车后,从马车夹层里掏出药瓶和绷带,小心地处理着伤口。早些年,在外奔波时,他也经常遭遇各种刺杀,受伤也是家常便饭。当时觉得痛都习惯了,面对属下们的担忧,总认为他们在大惊小怪。
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样的疼痛放到另一个人身上时,有多难以忍受。
许是下手重了些,林霜迟在昏迷中还痛呼出声,吓得他心头跟着一颤,动作愈发小心。
回到京城,已经是子夜时分。
宣王府里却灯火通明。
太医们被提前请了过来,此刻正围在床榻前,商量着什么。
萧眠舟坐在床沿,忍着脾气听了一阵子,突然敲了敲桌子。
“还没商量出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却犹如魔音穿耳,直教人打了个寒颤。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推举出一个稍稍年老些的,走上前禀报,“禀王爷,这位姑娘的伤势比较严重,又涉及身体和头部,若要治疗,可能需要脱衣查看……”
话还没说完,萧眠舟一记凌厉的眼刀径自扫过去。
那太医心尖儿一抖,紧接着改口,“宫中有医女,可以协助查看伤势……”
“人呢?”萧眠舟看似平稳的声线下,压抑着的是浓浓的不耐。
太医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下官这就去喊人,这就去……”
萧眠舟又扫了眼其他人,烦躁地挥挥袖子,径自把人赶出去。
没多久,医女到来,代替太医们查看伤势。得到准确的伤情汇报,太医们立刻斟酌治疗,开了药后,又由医女帮忙上药。
折腾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医女已经退下,萧眠舟重新坐在床边,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床上的女子。
许是伤情控制住,又及时上了药,林霜迟的脸色稍稍恢复些血色。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似乎还能窥见不久前的恐惧和惊慌,唇瓣干燥无光,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哪怕处于昏迷中,她仍旧睡得不安稳,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喉间溢出一丝痛呼,又开始不安地轻颤。
萧眠舟呼吸一滞,柔声安抚住她,拿惯刀剑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像哄着心尖儿上最重要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