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欣璐的生物钟按时醒来,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昨晚上楼来,她很快就睡着了,邝希美大概还是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换了运动服,拉开窗帘看了一下外头,天色灰蒙蒙的,马路上连车都少,这个世界依旧在沉睡着。
她拉开房门出去,看到幽暗的客厅里,邝希文正在做拉伸运动,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笑,“早。”
“你比我早。”
“心里有事,就睡不着了。”
“什么事?”
“晨跑啊。”
“……”
“走吧。”邝希文做了个手势,率先往门口走。
两人坐电梯下楼,冷空气吸进肺腑,江欣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接过来,用力擤了一下鼻子,说,“这里我不熟,你带路吧。”
“前面就有个公园,”邝希文说,“我带你去。”
他们并肩往公园的方向跑,一路上都没遇到人,沉寂的街道,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很快又消失在视线里。
进了公园才发现,他们不是最早的,穿着背心短裤的晨跑者精神抖擞从他们身边跑过去,背上一大块湿印子。
邝希文目光追着那个人,叹道:“真不怕冷。”
江欣璐笑了笑,跟在那人后面跑起来,邝希文落下她半个身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着。都没有再说话。
江欣璐眼睛看着前面,耳朵里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踏着她的节奏,一直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
她突然想有一次郝承晟也陪她跑步,肩并肩,挨得很近,他的呼吸声声入耳,总是挠乱她的心神,到最后她干脆不跑了,站在那里看别人打拳,可不管是跑步还是驻足而立,他总让她有种逼迫感,无比的不自在。
邝希文则不同,他温文尔雅,举止得体,永远不会让她尴尬和不自在,更没有想逃离的想法。
公园的林荫小道,两边都是大树,正前方,一轮红日突然跃出来,金光洒开,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太阳出来了。”她说。
“托你的福,”邝希文笑着说,“我才能看到这么美的日出。”
江欣璐迈着步子,跑进那片金色的阳光里,邝希文顿了一下,慢下脚步,他看到细碎的金光虚虚的浮在她身上,耀眼而夺目。她象一头轻盈的小鹿,迈着矫健的步子跑远,大概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有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