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拿起地图反复斟酌,暗自思忖就算是假的,能顺手灭了晋王府也是不错的。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晋王这根鱼刺梗在边关,不光陛下不舒服,白泽卫年年分出人手盯着他,这笔开销着实很令人头秃。
老赵愉快地收下地图,与吴良讨价还价:“这地图,你一不知真假,二不是你自个儿取来的,所以不能给你算一年。”
吴良森森瞪着他,就知道这笑面虎会出尔反尔。
“按理说,给你算百日足以。”赵长蒙镇定自若地抛出最后的决定,“不过看在咱俩也算老朋友的份上,我给你算六个月,你需要保护我九年又六个月,够意思吧?”
吴良呵呵冷笑:“可不敢当赵指挥使的朋友,谁家朋友坑朋友啊!”
两人重新拟了文契,签字画押,各自拿走一份,眼看就要散场,吴良突然道:“我瞧着,那位圣母跟萧太妃不是很熟。”
“嗯?”老赵果然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她俩不是一起上路的?”
“是一起走的,但分坐两辆车,平常也不太搭话。”
“哦,萧太妃性子就那样,比较冷傲。”赵长蒙不在意地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顿了顿,他问,“倒是圣母,她,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谁敢欺负她啊,一个个对她恭恭敬敬,言听计从的。”吴良耐心介绍情况,“就算萧太妃,对她疏离归疏离,也是客客气气的。”
赵长蒙来了兴趣,多问了几句一行人路上的情况,才心满意足放他离开。
吴良揣好文契,转身的刹那,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半刻钟后,老赵在卧房门口碰了壁。
赵夫人阴阳怪气的声音自门内传出:“说两刻钟,你四刻钟才回,可见也不是多惦记床上那点事儿。赵指挥使大忙人,妾身哪敢相扰,回你的书房忙公务去吧!”
赵指挥使头都大了,瞅瞅四下无人,连忙压低了声音,好声好气哄她:“夫人你先开开门,更深露重,为夫甚冷,咱们进去再说。”
漫长的等待早消磨光了赵夫人的兴致,她起身吹熄了灯烛,摇曳着腰肢上了床。
不等了,死鬼,你跟公务一起睡吧!老娘不伺候了!
院墙外,吴良扒着墙头瞧热闹,看到赵指挥使低声下气哄了半天都没奏效,最后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他无良地笑了下,悄无声息回房睡觉了。
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你不能逮住一只羊薅羊毛是吧?
月落星沉,金乌初升,转眼新的一天到了。
陆九万晚上在值房凑活的,早晨起来后,发现整个千户所都沉浸在浓郁的饭香里,大家伙兴高采烈,洋溢着满足的笑,看见她出来,笑容更真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