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杀手之前被马撞飞,伤到了肋骨,好半天爬不起来,如今又差点被刀锋割颈,顿时觉得一股股寒意窜上脑门,他失声惊叫:“赵长蒙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额……”
陆九万一脚踏在他喉结上,靴尖稍稍用力撵了下,冷声命令:“说实话!”
女千户腮边沾了血珠,灯烛一照,宛如打通了阎罗殿的杀星。
杀手喉头咯咯作响,窒息感一点点加重,终于,他撑不住了,狠狠用力咬下,只要咬破药丸,就……
一手修长有力的手钳住了他的下颌,生生逼着他张开了嘴。方才砍人如切菜的手,探进他嘴里摸索一番,抠出了他藏在后槽牙的毒药。
女千户轻声细语:“你们藏毒药的法子,怎么都不知道变通呢?”
赵长蒙惊魂甫定,闻言笑道:“方便嘛!一咬即死,换成其他地方可未必行。”
陆九万意味深长地打量他,挑眉笑了笑:“您胆子挺大,对自己够狠的。”
赵长蒙知她瞧出来了,却没承认,只是洒然一笑。
陆九万将杀手捆结实了,不顾大红不情不愿,径自扔到马背上,而后她陪着老赵慢慢往家走。
几乎是他们刚踏进家门,吴良就提着一名半死不活的杀手回来了。
陆九万方才就是瞧见他去追人,才确定这出暗杀是赵长蒙设的陷阱。
女千户从马背上薅下杀手,跟吴良一人一个,将他们丢到客厅地上。
陆九万拍拍手,冷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时候咱白泽卫需要掌印指挥使亲自当诱饵了?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么!”
正在厨房和面做饭的赵夫人闻声匆匆赶来,一踏进客厅,就看到了杀手砸在地上,鲜血飙飞的场景。女子慌忙偏转了头,举起沾着面粉的手半遮住脸,惊呼:“呀,你们真残忍!”
陆九万让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夫人莫怕,这些人要杀指挥使来着,我等……”
话音未落,就听捂着脸的赵夫人细声细气地问:“家里只有马鞭和木棍,够用么?不够的话,要不,盐水和绣花针凑活下?”
陆九万瞠目结舌:“这些是?”
赵夫人飞快地放下手,语气比她还疑惑:“你们不是要审讯么?”
说完,她又飞快地捂上了脸。
陆九万目瞪口呆,僵硬着脖子望向赵长蒙,发出无声质问:“您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