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又是这样,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现的。他稳了稳心神,喉咙有些发硬:“招什么?”
“你说呢?”男子转过身来,一双招子蕴着寒光,“你是怎么出来的?”
“虚惊一场。”杨骏略略放松,“白玉京天天乱窜,想找出给他下药之人,难。再说只是药物残留,你自己说过不危害性命,只消我装作困惑,白泽卫能查出什么?”
天上浮云飘移,月光随之转向,映出了男子身形。他着一身藏蓝道袍,布料款式无甚出奇,脸上蒙了面巾,瞧不分明,身材十分寻常——是中年发福的体形。
“你无需装作困惑,你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懂?”道袍男子很满意他的回复,不轻不重敲打一番,便要走人。
“阁下来无影去无踪,只是攥着把柄要我做事,却从不提何时结束,未免没有诚意。”杨骏唤住他,语带不满,“我因着你们走了趟白泽卫,你们不想着赶紧捞人,只关心我说了什么,实在令人心寒。”
“心寒?”道袍男子背对着他冷笑一声,“你是否忘了,咱们因何合作?”
杨骏笑了:“我与程心念掰了。她的事与我何干?”
道袍男子瞳孔攸然放大,明显被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他不是全知全能。
杨骏再接再厉:“一个总是拖累我的破落户女子,我是得有多心软,才一次次帮她,受她拖累?”
道袍男子一时无言,好半晌才冷笑道:“年轻人,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觉太嫩了么?”
杨骏笑了下,错身向胡同外走去。
道袍男子眼见着他真没打算继续合作,眸中不由涌上一抹恼怒,语气硬了几分:“我们掌握的东西可你能想象到的要多。比如两人信笺互诉衷肠,比如两人曾多次在山间幽会,比如……”
杨骏知道自己不该上当,可勃然而发的怒气依然令他猛地回头:“你真卑鄙。”
道袍男子笑了。
半刻钟后,道袍男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态度,满意地离开了。
停了一会儿,两名身着裋褐的白泽卫校尉蹑着人影而去。
月光明明暗暗,追着人影缓缓移动,像极了深夜中的精怪。
杨骏绷紧的双肩缓缓放松,他举步前行,却听背后传来一把熟悉至极的女声:“这便是你进白泽卫大牢的缘由?”
书生豁然回首,望见了胡同入口处,抱着男子披风的程心念。